不就同床共枕嘛。没什麽,别想太多。我顺手帮白锦擦掉不小心滴下来的口水,闭眼进入梦乡。

这一觉睡得还算舒服。虽然位置被抢了大半,逼我得侧卧缩在内侧。但白锦微凉的体温正好平息夏夜令人难眠的暑气,只是不知他口袋里又藏了什麽石头,又热又硬嗑在我身後左翻右翻都闪不掉,甚至我越翻身,那异物感还越明显。

窗外鸡鸣响过几回,逐渐清醒的我终於想到那是什麽玩意儿,立马睁眼。

眼前的白锦仍是那个翩翩美少年,除了衣衫微乱襟口半开,模样看起来秀色可餐了点……咳!他双手抱着我的手臂睡得正甜,双脚缠上我的腰间,又热又硬的某处则正顶着我的腹部。

很多时候,知道不代表做得到。就像此时的我明知眼前窘况也不是白锦故意的,依旧管不住那动在意先的西湖无影脚。

「噢呜!小花你为什麽踹我?」

白锦睡眼惺忪,从冷冰冰的石砖地上爬起来,抱着头一脸无辜。

俗话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真是半点不假。

我冷冷瞪他一眼,「问你的石头去吧!」

「石头?我哪来的石头?小花你为什麽弯着腰走啊?你怎麽了?喂!」

懒得理在後头嚷嚷的笨妖怪,我绕过他更衣梳洗去──顺便把我的石头也解决掉。

都说引狼入室是自找,我如今引嘶入室只能说活该。只是那时的我没想到,有时候你不去找麻烦,麻烦却长了两条腿,亲自找上门。

时值八月,银桂尚未飘香。那一日,一名和尚来到伞行找我。

「施主印堂发黑,近日必有血光大劫,不可不慎。」

那和尚捻着黑白参差的长须,劈头就这麽说。

上个月的帐目怎麽算都对不上,算到心头正火凤燎原的我停下拨算珠的手,看了对方一眼。

真要说额头瘀青,应该是白锦那家伙吧?不知道他额上那肿包消了没?虽说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怎麽连神棍找上门的台词都陈腔滥调,半点新意也无?

「红椒!取些碎银过来,跟法师结个善缘。」

「施主误会了。」

不要钱?那更麻烦。我阖起帐本,先收下红椒依言递来的碎银,正眼看向那和尚。

「有何在下能效劳之处?」

「施主被妖孽缠身日久,再不作法驱邪,只怕命不久矣。」

面对这类烂熟到不行的台词,我微微一笑,「在下幼年得逢奇遇,有一把护身纸伞,自此四方妖邪不敢妄近,何来妖孽缠身之说?」

我有一把保命伞这事只怕西湖底的小鱼小虾都知道,就算这神棍初到敝宝地也得打听清楚吧?这年头要挣钱哪有那麽容易。

「麒麟血咒护身,能阻妖邪却挡不了天命因缘。」

又是姻缘?我眉头一皱,觉得这和尚不太对劲。

「法师是否跟烟花楼总管陆吾相识?」

问一个出家人跟青楼总管有没有关系是件万分失礼的事,但知道我的雨伞是用麒麟血写成的,除了我爹和我,目前也只有这两个。

「那是何人?」

不管是不是装傻怕喝花酒被揭穿,总之这和尚说他不认识陆吾。既然不是知情者,难道只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无妨。请问法师怎知血咒之事?」

和尚念了声佛号,当众扯开衣襟转过身,露出背上一条从右肩到左腰间的狰狞伤疤。

「这是当年为取麒麟血所留下。贫僧画在你伞上的驱邪咒,便是用那孽畜之血写成。」

传说麒麟是嫉恶如仇的仁兽,不履生虫不折生草,更不可能擅伤人命,除非……

我先略过和尚跟麒麟的恩怨,接着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