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锦睁着大眼指向自己,「我呀。」
「恩人?别变仇人就不错了。那天在伞行门口偷亲我的帐,我还没跟你算。」
「我哪有偷亲?」
「那不叫偷亲叫什麽?」
白锦挺起胸膛,非常不服气,「我头顶明月,脚踏黄土,光明正大得很。哪有偷?」
「还顶嘴?」
「我只有亲嘴,没有顶嘴啦!」
「你!」
「我!」
「你你你、你很好!」可恶!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遇到听不懂人话的嘶嘶更闹心。
「你这麽夸我,我会害羞。」白锦有些腼腆的笑了,笑完又拿我的茶杯斟上第三杯。
懒得跟笨嘶嘶计较,我盯着他乾脆端起茶壶猛灌的样子,发觉有异。「你怎麽渴成这样?」
「龙神庙的仙草茶好甜,甜死我了。」
白锦皱眉,掀开壶盖倒悬已被喝得精光的茶壶。
我朝里屋喊了一声,没多久伶俐乖巧的红椒就端着一壶凉茶出来又安静退下。
我看白锦咕嘟咕嘟又灌下半壶的模样,忍不住出声:「喝慢点,小心呛着。」
白锦用衣袖把嘴一抹,非常豪迈的放下茶壶,「啊──福气啦!」
「……喝茶跟福气有什麽关系?」
白锦无辜回望,「不知道。听人说的。」
「你在哪听到?」
「忘了。」
「算了。你说龙神庙的仙草茶是怎麽回事?」
我还以为喜欢仙草的只有土地公。
「龙神庙刚才在布施仙草茶,说生怪病的百姓喝了就能好。我猜你还不知道,特地装一壶过来,还不感激恩人我?」
语毕,白锦随手一抓,变出一只大茶壶摆上桌。
我揭开壶盖闻了闻,满心疑惑。「为什麽是仙草茶?」
记得我上次被白锦的原形吓昏,烟花楼总管也说有问题吃仙草就对了。这仙草当真神效?
「说你傻你真傻。」白锦翘高下巴耻笑我,「你刚说那东西叫什麽?」
「仙草啊。」
「那不就结了?」
白锦两手一摊,宣告拍板定案。
「……因为叫仙草,所以能治百病?」有没有那麽瞎?
「差不多吧。你们凡人不是有一句话叫名什麽实的吗?」
「名副其实?」
「欸,对。」
如果真的取名都符合事实,为什麽敖子谦一点都不谦逊有礼,反倒霸道跋扈惹人厌?说到敖子谦……
「那娶新娘的神谕呢?」
关在伞行里忙了一整天,差点忘记这等大事。
「当然收回啦。」
「他怎麽说?」
白锦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团,「字太多,你自己看。」
我打开那团要是白锦没说,肯定被捡起来直接仍进字纸篓的黄纸,扫了一遍。
「这纸哪来的?」
「公开亭撕的。」
「……没人拦你?」官衙公告是你可以随便撕的吗?
「没有。」
我瞪着白锦,摆明不信。
他慢吞吞补了一句,「倒是我撕下时,大家都发出赞叹声。不过撕张纸,有必要那麽佩服吗?」
我不知该不该向这条嘶嘶说明擅毁官府公告会有何等下场。估计那敖子谦也不会拿他怎样,乾脆省下口水。
「这纸到底写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