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太傅是什么人啊,屹立朝堂三十载,靠得就是一个中庸之道!
他从不站队,也不参与党争,所以皇帝格外倚重他。
怎么这次也……
楚若颜也不否认,只抬目望着他:“大人帮是不帮?”
曹阳立刻决定:“帮!”有荣太傅出面,即便后面出什么纰漏,也有他顶着!
大理寺,刑房。
楚若颜带着孟扬、纪和在这儿等着,不一会儿曹阳就将人提了过来。
饶是她见惯了风浪,看见那女子,也禁不住低呼:“你是阿蕉?”
那哪里还是个人?
浑身上下都被血浸透,一头乱发乌七八糟披在脸上,唯有眼周还算干净。
曹阳冷哼:“这人犯是硬骨头,连审几夜也没张过一下嘴,不过若非皇上说要留她性命,大刑伺候几下,也该招了。”
一旁的孟扬只摇头:“招不了,曹大人有所不知,她原先在我们手上,手段用尽也不肯开一下口,就是因为没辙,才迫不得已把她放出来,想钓一钓幕后真凶……”
听到最后那话,原本伏在地上与死人无异的阿蕉缓缓抬起脸。
乱发散开,她哑着声问:“你说……什么……”
孟扬冷笑:“你还不知道?就你这三脚猫功夫,也想从我们手下逃脱,痴人说梦!是公子觉着撬不开你嘴,所以让我们放了你,好顺藤摸瓜……”
阿蕉的瞳孔一下子收缩:“畜生!你们这群畜生!”
“有力气骂人了?好啊,那可以说说平靖侯是怎么指使你的,快说!”孟扬话落,猛揪起她头发,阿蕉冷笑,“指使我的是晏铮!是他让我偷城防图的!”
“你!”
孟扬怒极,这时身后传来一个同样沙哑的声音:“你让开……”
他顿了顿,侧开身子。
阿蕉看着那人蓬发遮面,隐约觉得有几分熟悉:“你……你是……”
“你不认得这个声音,总该认得这张脸吧?”
纪和骤然掀开头发,露出狰狞丑陋的左脸。
阿蕉尖叫一声:“纪和?怎么是你?”
“你说怎么是我……阿蕉,你当真好狠的心,当初骗我说要做夫妻,哄我说出城防图下落,又一把大火想烧死我,怎么样,你是不是没有想到我还活着?”
阿蕉移开脸,纪和狠狠掐住她脖子:“看清楚!这张脸是被你毁成这样的!阿蕉,我真不明白,晏家上下待你那么好,夫人听说你病了亲自守在你床前,两天两夜没合过眼,你怎么忍心、怎么忍心送他们去死啊?!”
阿蕉闭上眼,一副水火不侵的模样。
纪和气急险些掐死她,曹阳急忙道:“拖开他!”
孟扬及时将人拖开,阿蕉伏在地上喘气。
众人都束手无策,不管是孟扬、纪和,还是审了这么多天的曹阳,都没一个能让她开口。
这时楚若颜忽道:“阿蕉,你喜欢世子吧?”
孤女浑身剧震,猛地扬起头。
却见那个女子目光悲悯、甚至有些可怜地看着自已:“你浑身血腥、腐臭不堪,唯独眼睛周围很干净……晏铮曾经说过,世子最爱亡妻的眼,你与她容貌相似,所以这双眼是为他留的吧?”
犹如心底最隐秘的角落被人剖开,阿蕉恼羞成怒:“你胡说、胡说!”
“若是胡说,你何必这么激动?”
阿蕉一瞬间没了音,片刻后尖声冷笑:“是他、是他自已蠢!我和他说过不要守了,是他不听,他自已要送死,怪不得我!”
“是吗?”楚若颜声音骤低,“可他已经死了,你高兴吗?”
阿蕉震住。
高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