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橱窗里,锁上门的一刹那,似乎把他和陈宇的回忆连同封存在这里。在这个调教房里无数个日夜的视频,第一次触摸,接吻,进入,争吵……统统锁进这个冰冷的房间。
最后,韩战迈着沉重的步伐离开了。当他走出金陵大厦,没有温度的阳光照在身上时,他打了个哆嗦,眯起眼睛望着对街树上的黄叶,突然有种自己老了的感觉。
以前他从不服老,从里到外都觉得自己还是当年那个韩战,但自从陈宇住院后,身体的疲惫和许多力不从心让他不得不向时间低头。
“老了啊……”韩战自言自语,他叼着烟,缓缓走到对街买了份炸鸡排和奶茶孩子不都喜欢这些玩意儿嘛。
韩战被蒙在鼓里当了十多年的爹,但和韩彦辰相处的时间还没有家里保姆的多,更没有细致到日常生活的照顾。总的来说,他不善于和孩子打交道。
而陈宇的行为模式几乎一直在变。有时,他像个自闭的小学生,只能进行简单的交流;有时眼神又很成熟,盯着某样东西像在认真思考;有时干脆发呆,双目无神。但没有一种状态是韩战熟悉的,他觉得陈宇的灵魂走丢了,只留下了皮囊。某些时刻,他甚至觉得他根本不是陈宇。
是还是不是?这个问题,韩战早在医院想乏了,就像忒修斯之船一样,深入下去也毫无意义。最终只能按刘惜君说的把他当孩子哄,不刺激他。让他在相对舒适的环境中自己慢慢回忆起以前的事。
可是,韩战照顾孩子的经验为零。
“吃的。”韩战把炸鸡和奶茶放到陈宇面前。
陈宇打开后默默吃起来,吃完擦干净桌上的碎屑,一起放进塑料袋,然后扔进厨房的垃圾桶。吃完后他坐到了餐桌边。
韩战以为他还没饱,问:“还想吃什么?”
陈宇看了他一眼,趴在了桌上,脸贴着桌面说:“这桌子和我以前经常写作业的那个一模一样。”
韩战觉得他想起了什么,“你以前在哪写作业?家里?学校?”
陈宇边想边说:“都不是,就在这样的桌子上写。”
毫无逻辑的对话,韩战接不了话茬。他打开了电视,说:“看电视去。”
陈宇不回话,他的手摸到餐桌底下,像在找什么。找了会儿才失望地坐到沙发上看电视,他也不是真的在看电视,而是小心翼翼地在沙发缝里摸索,接着又打开茶几下的抽屉,翻着里面的茶包。
韩战看不下去了,问:“你在找什么?告诉我好吗?我帮你。”
陈宇回答得含糊其辞,“我没找什么……”
“那你在抽屉里翻来翻去干嘛?”
“我、我随便看看……”
韩战只当是孩子幼稚的行为,没有深究,他锁上最外面的门,说:“我去休息,你乖乖在客厅玩,知道吗?”
陈宇轻轻点了点头。
韩战走进卧室,掩上了门,没锁,因为这间公寓从未这么“干净”过,连一个保险套都找不到了,也没了锁门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