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惜君皱眉道:“小宇不怕,把舌头伸出来,刘医生检查。”
陈宇张开了嘴,舌头红肿鲜红,烫出了好几个水泡,缝合处在渗血。
操!畜牲!刘惜君暗骂,他看了眼韩战略带歉意,原以为就韩战一个人在闹事。
陈宇住院三个月,VIP病房。期间韩战日夜陪着,工作不工作的事早被他抛到脑后,他另请了个护理照顾陈宇的起居和个人卫生问题。不过,陈宇谁都不让碰,不小心碰到他,哪怕是一根手指头,他就会极度恐惧,歇斯底里地喊叫,好一会才能缓过来。
护理于是就成了个打扫卫生和送饭的,韩战为此也很痛苦。
陈宇卧床半个月,没洗过一次头,刷牙用漱口水,洗澡用消毒湿纸巾。上厕所便小心翼翼把他扶到轮椅上,扶他前还要做半天心里建设,必须和他说:“我要扶住你胳膊了,要搂着你腰,为了不让你摔倒,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更不会伤害你。乖,不然难道你想尿裤子吗?”如果说了这么多,陈宇还是拒绝的样子就只能等,继续和他沟通,换着法子连哄带骗,直到他点头。点头后,也不能轻易松懈大手大脚地碰他,说了是胳膊就只能碰胳膊,如果不小心碰到其他地方,那将比直接不打招呼碰他带来更严重的后果。这一天,他会拒绝和任何人交流,宁愿尿裤子也不去厕所。
韩战就是有几次扶他时不小心碰到了他的脸和肩膀,陈宇猛地推开他,自己摔倒在地,他逃似的拼命钻进床底下,躲在里面一天一夜,最后还是刘惜君把他哄出来的。
这些韩战都能忍受,最让他煎熬的是陈宇每天都会问我哥在哪?我妈呢?爸呢?韩战一开始还做解释,后来直接回答他俩字:死了。
祸从口出,陈宇不但无法接受还拒绝见韩战,他回避了一周,在刘惜君的开导下,陈宇才有所好转。
在病房门口,刘惜君抢过韩战手里的烟,说:“医院禁烟,要抽去大门外。”
韩战:“我一直去厕所抽。”
“哪的厕所?”
“你休息室的。”
“难怪我觉得最近休息室里一股怪味。”
“有吗?香多了。”
刘惜君推了下眼镜,“说真的,如果陈宇再提起家人,你可别再说都死了的话,你他妈想吓死他吗?”
“那我该怎么说?事实不是如此吗?不对,他哥还活着,不过我默认他也死了。早让他接受总比用各种理由搪塞他好,到头来如果知道我骗他,岂不更麻烦。”
“你可以说他们去了很远的地方之类的话,暂时由你照顾他。”
韩战冷笑,“你还真他妈把他当孩子骗?”
刘惜君拉长着脸,反问:“他现在和孩子有区别吗?”
韩战本化不开忧郁的脸上更多了份凝重,他不管刘惜君的阻拦,大口抽烟,“如果陈宇一辈子都这样了,我……”他说不下去了,夹着烟的手不自觉地发抖,最后用一声叹气结束了这句话。
刘惜君坦然,“没人逼你做什么,你自个儿看着办。不过,人生无常,世事难料,说不定明天陈宇就什么都想起来了。”
韩战望着窗外飞舞的枯黄落叶,说:“有些事记不起来也罢,我只希望他是个能生活自理的成年人。”
“他现在已经能生活自理了,但心智还有障碍。”
韩战又是叹气,一言不发。
出院后,韩战把陈宇接回自己的公寓。陈宇那的行李也都搬了过来,东西少得可怜,就一行李箱加两纸盒。
刘惜君劝他把家里那些乱七八糟的调教工具都扔了,如果被陈宇看见,说不定会造成二次伤害。韩战的调教工具都是一等一的定制精品,他舍不得,于是都带进了那间。
他把调教工具整齐地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