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上。他头重脚轻,只觉得一阵耳鸣,恍惚着套上衣服,听见戴知冉尖厉而抓狂的声音。
“你们在干什么!钟瞿,你要不要脸,勾引我弟弟!”
戴知啸动了动嘴唇:“不是......”
“你闭嘴!”戴知冉反手给了他一个耳光,把他脸都打得偏过去,霎时间一个掌印浮现出来,“恶心!”
戴知啸尝到了嘴里的血腥味,他舔了舔嘴唇,接着看见戴知冉身后的两个人影,顿时瞳孔紧缩,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戴檀涨红了脸,目光在他和钟瞿之间逡视几下,胸脯急促地上下起伏着,嘴唇气得哆嗦,抄起旁边的烟灰缸就砸过来。戴知啸转身抱紧了钟瞿,那烟灰缸不偏不倚砸到他肩膀上,把他砸得闷哼一声。
钟瞿想推他却推不开,只能低声问道:“没事吧?”
戴知啸摇摇头,似乎想说什么,却听见戴知冉又是一声尖叫:“妈――”
他回头,看见秦飞燕捂着胸口直挺挺地倒在地上,双目紧闭。
钟瞿看见戴知啸扑过去,眼泪从脸颊上不断滑落下来,撕心裂肺地喊着“妈”。他一时之间分不清自己是什么滋味,处心积虑这么多年想要达成的结果达成了,甚至比他预想的还要精彩。兵荒马乱的一场闹剧在他眼前发生了,可钟瞿在那一刻目光里只有戴知啸的眼泪。
他感到心痛,感到后悔,感到难过。他想带着戴知啸离开,去哪里都可以,只要他开心。
他甚至想着,如果这一切都没有发生多好。
可一切都发生了,容不得他后悔――秦飞燕死了。
秦飞燕甚至还没来得及质问他,打他骂他,愤恨或者流泪,在看见那样荒唐一幕的一刻就心脏病突发,送到医院抢救了四十分钟还是宣告无效死亡了。自始至终,她连眼睛都没能睁开一下。
戴知啸见证了自己至亲的死亡,然而这还只是一个悲剧的开始。
他们把秦飞燕火化,操办葬礼。不到两天的时间,戴檀突然中风了。
一周前他还站在高中的课堂上,条理清晰、口齿伶俐地教授数学。一周后他却躺在了白色的病床上,失语、哆嗦、意识不清。戴知啸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茫然,他机械地陪护着,忙前忙后地拿药,看着输液,喂戴檀吃饭,夜深人静的时候,就只是坐在椅子上,注视着戴檀消瘦的脸发呆。
他想,这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背叛姐姐和姐夫在一起,这件事情本身就是不对的。比起爸爸妈妈的性命,他的爱情算什么呢?
可他又想,事情已经走到这里了,他不能把钟瞿丢下。钟瞿也是无辜的,他只是爱上了自己而已,他又有什么错呢?如果自己也不要钟瞿了,放手了,那钟瞿该怎么办才好呢?
自己必须继续好好爱他。他下了结论,钟瞿成了他最强大的心理支柱――还有人需要他,他不能倒下。
三天后,戴檀再次病危,送进了抢救室。戴知啸坐在走廊的长椅上,低着头,双手揪着皱得难看的袖口。
他听见有人叫他:“戴知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