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这个邻居,甚至可以说是厌恶的。
周宜春和别的小孩都不一样,他总是过分的安静,因为自卑于瞎掉的右眼,所以一直用刘海掩着缺陷,整个人看上去又阴郁又窝囊,像路边的流浪狗一样。
两家因为是邻居,平时的走动比较多,大多数时候,乖巧可爱的江让是大人们的关注点。
但周家父母心疼儿子的性子,于是便哄着江让带着儿子玩,江让其实打心眼里瞧不起那个不怎么会说话的瞎子,但当周父周母给他带了不少出口的零食时,他也就勉强愿意带着对方玩了。
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周宜春就像是鬼一样缠上他了。
江让收了周家父母的好处,自然不能拒绝对方,但他总会欺负对方是瞎子,同其他伙伴一起戏耍完后丢下对方跑远。
一开始江让其实会担心周宜春告状,但是整整两年,沉默的半瞎子愣是没说过他的一句坏话。
甚至,江让越是戏弄他,他就越是黏得紧,活似打不怕的狗。
后面因为江家出了意外,江让瞬间失去父母,整个人精神不济、成绩一落千丈,是周宜春慢慢领着他走出来的。
两人的关系也好了很多,甚至一度同塌而眠。
只是好景不长,在江让某次半梦半醒间发现青年对着他呻.吟粗.喘,甚至试图亲吻他的时候,江让毫不客气地将对方踹下了床。
当时江让是怎么说的来着?
死变态,恶心的同性恋。
那是江让第一次看见周宜春那样苍白可怜的表情,青年扑朔的长睫颤颤巍巍的,惨白干裂的唇张张合合,好半晌,才沙哑的道歉道:“江江,我错了,我只是、只是一时犯浑,你原谅我好不好?”
江让垂着眼,白而潋滟的月光笼罩在他半边轮廓弧线极美的面颊上,他沉默了好半晌,仿若在纠结要不要继续这段变质的友谊,实则心中却是在细细盘算着周宜春的利用价值。
他想,还有一年高三要读,高三后还有大学。
他没时间、也没兴趣去吃苦兼职,那眼前这条跪在他脚下的狗就是他最好的选择。
青年很清楚,周宜春喜欢他。
无论是看向他偶尔躲避的眼神、送给他的最新款游戏机、无数细心做好的笔记,或是粘稠的视线,无一不明示着周宜春喜欢他。
哪有朋友能做到这个地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