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的眼睛时时刻刻注视着心爱的少年,好半晌,在他确定江让已经彻底化作覆在他身上的一滩潮水时,男人才慢慢地牵起苍白抽搐的嘴唇,露出一个近乎恐怖扭曲的笑意。
“让、宝、”他似乎还无法熟练地掌握语言,声音更是几近于无,又或者说,男人的声音更像是来自某种不可名状的深渊中的回音。
死去的哥哥慢慢垂下青白的鬼面,僵硬地吻过少年的嘴唇。
而随着他的垂身,一只黑洞洞、蠢蠢欲动的眼球从鬼哥哥的眼眶脱落掉而出,它慢慢地滚啊滚,一直滚到他心爱的爱人芬芳的颈窝。
脱离欲.望的摆布后,江让的神智终于清醒了几分,他看着江争空洞洞的眼眶,并没有寻常人撞鬼般的恐惧,少年只是颤抖着伸出那双被吻得红艳艳的腕骨,轻轻触及哥哥死白的脸颊,嘶哑道:“哥,当时.......是不是很疼?”
江争动了动嘴唇,好半晌,他突然别过脸颊,整个人连带着那只眼球消失在江让的眼前。
可触感还在。
江让还能触碰到对方身上湿漉漉的、属于他的液体。
耳根微红,少年心尖又忍不住酸胀异常,他勉强勾唇,眼角闪过几分水泠泠的光。
他勉力压抑情绪说:“哥,躲什么,你什么样我没看过?”
空气微窒,好半晌,江让看到半空中露出的一只漂浮如灯笼的头颅,只是很快又消失了。
那瞬间的一瞥,江让看到哥哥头颅上再次控制不住显露的血色伤痕。
男人似乎无力再维持完好的身体了。
“丑、很丑......不想、”
江让紧紧扣住对方冰冷的手腕,好半晌,少年嘶哑道:“不丑,哥最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