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 当男人偏过头时看向身畔柔白的少年时,俊冷斯文的面颊便又多了几分深刻的温柔。

段玉成身体微微倾身靠近少年, 咔哒一声, 圈着银色戒指的修长指骨按过黑色安全带的锁扣,顺势的,他垂头吻了吻爱人薄红美丽的脸颊。

江让几乎是下意识的想要偏头,可男人却并不允许他躲避。

段玉成平静地伸手掰过少年抗拒的脸颊, 堂而皇之地盯着对方垂目冷漠的眼眸, 面上毫无忏悔地落下偏执的一吻。

江让双手死死握紧,指骨泛着阴阴的白, 他的脸色十分红润, 却又实在算不得正常, 修长脖颈上斑驳的痕迹像是某种荒唐猜想的印证。

“阿让,那就按你说的,除夕和你的家人一起过,初一我再来接你回家。”

少年黑绒绒的睫毛隐约颤着,显然,此时的他并没有什么反抗的余地,只是低低的嗯了一声,便伸出苍玉般的手腕,想要拉开车门。

可他拉了半晌,却发现车门早已被锁上了。

江让那双清润漂亮的眸中又开始泛出细密的水液了――这段时间他似乎总是喜欢这样哭,无声的、令人很心疼,段玉成想。

男人心口微窒,头颅内泛出几分劳累的涩意。

可是他也没办法,江让不肯给他好脸色,少年太勉强了,勉强到连装都装不出来一个虚假的笑脸。

笑得比哭还难看。

只有在睡着的时候,少年才会勉强显出柔软又缓和的弧度,睫毛长而卷翘,安安静静地抿唇,呼吸轻盈,像是睡在高塔上、云海边的小王子。

段玉成总是在想,江让为什么就是不肯接受他呢?明明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明明已经认命了,明明是他主动选择自己的,为什么还会这样痛苦?

他们像是一对被迫关在笼子里的鸟儿,一方主动努力,一方郁郁寡欢,永远无法同频、永远无法相爱,可怜可笑的像是一出滑稽的戏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