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先生,”手机那边的男人声音压得很低,背景的声音有些嘈杂:“您让我们跟着的那位,去见了二公子。”
“照片我们已经发到您手机上了,因为担心被发现,我们无法靠得太近,没有听清具体的谈话内容......”
电话那头的声音逐渐消散,段玉成阴鸷地盯着手机上那一张张暧昧至极的照片,指节的颤抖更严重了,像是重病后无法操控肌理的抽搐。
只见,那照片上的少年面色微白,被另一个男人慌张无措地紧抱着,可他不仅并未挣扎,反倒像是依恋一般地靠在男人肩头。
好似一对被迫分开的苦命鸳鸯。
“砰――”
手机被砸碎的声音刺耳的令人心惊。
段玉成双臂撑在膝盖上,手腕用力插.入乌黑的发丝中,往日沉稳精英的形象终于碎了个彻底。
男人双目通红,炙热的水液融在猩红的眼眶中,分明是斯文的长相,此时却显出了近乎恐怖的憎意。
他死死盯着地板上碎了屏却依然亮着的画面,额头鼓起的青筋像是一个个即将滋生的虫卵。
段玉成只觉头痛欲裂,他嗬嗬地喘着粗气,有一瞬间恨极了少年。
为什么还要和段文哲搅在一起?不是知道了那人恶心的真面目了吗?不是答应了要好好和他过日子吗?为什么要背着他晚上和另一个男人私会?
他们在聊什么?怎么欺骗他、背着他偷.情?
就这么舍不得段文哲那个下三滥的玩意么?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冷寂的办公室陡然传出来一声冷笑。
段玉成双手捂住眼睛,猩红转动的眼珠透过罅隙,阴阴盯着手机上少年模糊的面容。
他想,他还等什么呢?
从一开始,他就不该期望江让会喜欢上自己。
不喜欢他又如何?就算再恨,江让也已经是他的人了,他们就是再如何痛苦折磨,最后也得死在一起。
碎裂的屏幕上逐渐被濡湿,少年模糊的面颊慢慢变得扭曲、模糊、飘忽欲散。
包厢内,江让猛地推开抱住自己的男人。
少年的面色难看至极,眼看着对面腿部包扎着白纱的男人被自己推得险些摔倒在地,声音十分冷淡道:“你今天找我来到底要做什么?”
江让扯了扯唇道:“段文哲,你不是在电话里说要去死吗?你怎么还没死?”
段文哲脸色十分苍白,听到这般诛心的话,他勉强扯了扯唇,轻声道:“阿让,这些天你不在我身边,我确实快要死了。”
他说着,儒雅斯文的面容逐渐染上几分病态的扭曲,男人嘶哑道:“阿让,对不起,那天你是被他威胁的对吗?阿让,我什么都不在乎了,我只想我们能好好的在一起――”
“别说了。”
江让突然抬眸,森冷的音调甚至显出几分雾霾般的憎恶来。
“段文哲,你怎么还有脸说这样的话?”
“你监视我、跟踪我,这也就算了,周鸣、段玉成,不都是你引来的吗?怎么,你现在在装什么?不是很喜欢让他们勾引我吗?不是很喜欢看出轨吗?我上钩了,满意了吗?”
少年的脸色泛着几分青意,他一字一句道:“段文哲,我真后悔当初遇见你。”
这一瞬间,面色惨白的男人努力保持体面的皮囊终于彻底崩溃了,他赤红的眸一滴滴地落着泪,活像是割开的血管涌出的血珠。
段文哲在外从来都以温和亲切示人,他从未如此狼狈过,整个人像是一条被拧成几段的玉米蛇,甚至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因为,想切断他的身体、理智、精神的,是他深爱的爱人。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