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被人骂几句,忍忍也就过去了。

当时他应该反应再快一些,拉住让宝的。

所以说到底,都是他的错。

他不再多想,想要勉力上床休息休息,明日还要下地干活......

“哥。”

一双热乎乎的小手用力抓住了他的胳膊。

江争迟钝的看过去。

小江让的眼睛在黑夜中亮晶晶的,外头的月色很亮,顺着破旧的木窗照射进来,映得小孩子一双黑眸波光粼粼。

好半晌,待江争反应过来才明白,江让是哭了。

为他哭的。

“哥,我替你上药。”

小江让的声音已经带上几分哽咽了。

江争从来都是家里最心疼江让的,他一手将孩子带大,见证了小江让所有成长的过程。

江让只要一哭,他就心软得像是烫湿的牛轧糖,黏糊、甜腻。

他松开手,当即便忍不住哄道:“让宝不哭了,哥不疼,阿爸打得不重......”

江让抽噎着,也没吭声,只是憋红了脸,白生生的小腿往床下一伸,蹬蹬蹬地跑到小书桌边摸开电灯开关,从小抽屉里掏出一管绿色的药膏,随后又蹬蹬蹬地跑了回来。

江争眉眼柔和,溢满汗水的苍白面颊带着青年人的俊秀与美好。

“哥,你趴下。”江让说着,便挤出药膏,按着青年的颤抖的身体。

江争安静下来,近乎如母羊看着幼崽一般的姿态,柔顺地任由孩子掀起已然破损的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