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江让的心思其实一直都比较敏感。

这些时日以来,他总会隐隐约约地察觉到,眼前的楼胥回、他的未婚夫,似乎有哪里变了。

具体说不上来,但男人偶尔怪异的、陌生的举动总会让青年觉得,这具皮囊之下,早已悄无声息地换了一人了。

譬如,只要在一个空间中,总是无法忽视的阴森、贪婪的目光;夜半梦回之时如毒蛇般绞缠的动作;阴雨天气时候对方时不时抚摸脖颈、关节时隐痛又痴迷的表情......

一切都太奇怪了,奇怪的像是话本中荒诞怪异的鬼故事。

雷电的嗡鸣声响彻天际,闪电惨白的光透过竹窗的罅隙,刺在青年微微震颤的薄白眼皮上。

许是因为沂高寨地势较低,位于丛生的沟壑、水畔,所以,便是在竹楼的最高层,空气中的水雾依旧浓得仿佛能够凝结成实质性的水液。

湿气逼人。

床榻上的青年睁开眼,消瘦却难掩俊秀的眉目微微拧起。

江让的眼眶下泛着淡淡的乌黑,他忍不住支起手腕,修长的指节缓慢地按着额头刺痛的穴位。

青年的睡眠情况一直都不太好,总是断断续续、梦魇丛生,一点动静都能将他吵醒。

今夜有雷,他更是难以入睡。

已是五更天,或许是因为骤雨不歇、乌云不散,天际仍不见分毫光彩。

屋内烛台的蜡烛早已燃尽,只余下点点白色的混合着水雾的烛泪。

江让眯眼,侧身往身畔看去,一直以来,只要他睡醒就必然能够看见的枕边人此时却毫无踪迹。

青年微微蹙眉,刚要起身,却发现自己暖白的中衣上悠悠荡荡地飘下了一张明黄的符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