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心脏跳的极快,他知道自己不该多管闲事,眼前之人身份尚且不明,但不知是否出于对生命的敬重、一腔少年热血抑或是别的什么,总之,他无法视而不见。
江让慢慢步至水畔,而越是接近那湖边,脚下泥土便愈发稠厚湿重,那种感觉便好似有什么东西于淤泥下伸出爪牙,试图将他彻底留在原地才好。
青年时刻关注着附近的情况,即便道路艰难,他还是安然地走到了水中人的身畔。
离得近一些,江让一双微微下垂的眼眸更是如同被磁石吸住了一般,根本无法从对方的面颊上挪移开来。
青年此时方才看清,一半清水中,男人腻白的面腮中红晕清幽,并不浓烈,却好似能从雪一般的白中缓缓渗出,日光照在他的眉中,竟令其生出几分氤氲的雾气之美。
这是一具艳尸。
江让喉头微动,勉强偏过眼,修长颤抖的指节悬空抵在对方的鼻息间。
没有气息。
不应该。
江让眉心紧蹙,据他观察,按照对方的出血量来说,应当不至于一丝挽救的机会都没有。
青年心中无端急躁起来,向来粗糙的少年人如今却小心翼翼极了,像是对待什么稀世珍宝一般。他动作柔缓地将对方从水中揽抱起来,旋即抖着手,想也不想地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枚丹药喂入对方的冰冷的唇中。
不过一息之间,男人的呼吸便慢慢恢复了几分。
像是一口死气压在喉间,如今驱散开来,苍白无色的男人便控制不住侧头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他苍白如冰的手臂无力地支起病体,却没有最终的归宿点,便只好依着青年人有力的臂膀,细细颤抖。
江让扶着对方的手臂,似是感受到了对方的稍显无力的依靠,耳根处忍不住地腾起一片滚烫来。
他一边揽住男人的手掌微微僵住,最后还是轻轻落下,顺着对方湿润的衣衫,轻拍安抚。
“你、你没事吧?”
青年人脸色通红,俊秀的面上如同覆了层薄红的轻纱,江让向来为人大方开朗,同谁都能聊得来,他不通情爱,尚未开窍,从来只有他将人撩拨得面红而出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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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日这般,实属罕见。
甚至江让自己都觉得有些晕乎,心脏跳的像是不属于自己了,仿佛得了什么病症一般,心慌意乱、浑身灼烫。
白衣的男人并未言语,他恹恹地蹙眉,因为咳嗽而涌起的红云慢慢随着平复的情绪而消退,银白的睫频繁的颤动,连带着眼尾都滑下几分泪液。
江让没得到回话也并未有什么不悦的情绪,只是青年的声音慢慢放低了些,他僵硬地动了动手肘,声音显出几分沙哑道:“你的伤口很严重,我先替你包扎一下......”
“不必。”
男人的声音很轻,他太白了,阳光照拂,他的身体像是随时都会化作浅淡的灰尘,雾散消失。
他说着,慢慢的、将从落在青年面上的眼眸转开,平静地起身离开。
男人看上去实在太冷太静了,好像他并没有身为人的情绪,只是一尊毫无生机的石膏像。
甚至,面对救命恩人,他连一句道谢都没有。
不、男人看上去其实更像是不知道此时的自己应该道谢。
江让的表情失落一瞬间,但他向来是个能说会道的,便是再严格的长老,对上青年,也没法一直板着脸。
于是,青年赶忙起身,缓步跟在男人身侧。
江让眉目优越,穿着一身青白的太初弟子服饰更是多了几分飘然之态,他时不时侧眸看向身畔步伐稳静,无声无息的男人,忍不住便多话问东问西了起来。
青年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