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乐殷南没有困惑太久,她抬起眼皮扫了眼严笑桌上堆积如山的典籍,便猜到大抵和药有关。
只是这么简单?
乐殷南不信同严笑能有这么简单的交易。
但她还是点点头,嘴角微不可闻地上翘了一下:“可以。”
严笑讶异。
她也没想到乐殷南答应得如此畅快。
“你就不怕我对你有所企图?”
“能有什么呢?”乐殷南反问,“你如果想置我于死地,把我放着不管便是了。我反正已经没了生路,倒比任何人都敢置于死地。”
乐殷南深深地说:“如果我没记错,我被你下了这么久的药,你的许多抑制剂都对我无效。但凡出现万一,你认为你能够阻止我吗?”
乐殷南的威胁过于干脆。
仿佛在赤裸裸地向严笑宣告她的毒药已经无法制衡她了。
严笑被噎了一下,她后退一步,说:“好。”
她太在意乐殷南的答案了。
以至于严笑自始至终都没发现乐殷南在答应那瞬,嘴角勾勒起的轻笑。
更没注意到乐殷南藏在眼底的无奈。
*
在“三道轮回”上,严笑一刻也不想耽误。
但她还是敲定了第二天的行程。
“为什么? ”
面对乐殷南的疑问,严笑给出的理由是她已经好几天没休息了,要好好休养才能见过前辈。
乐殷南:“……”
上次和秦太医对峙的时候你的眼神可一点也不像晚辈。
但无论如何,乐殷南还是被迫留宿了。
她本想出去住的,却在离开的时候被严笑理所应当地叫住:“你去哪儿?”
乐殷南回答:“我在外面自己租了个客栈,这几天我都是住在那儿的。明早我来接你。”
“不必了。”严笑理所当然地行使甲方的权力,“你今晚就留下来。”
乐殷南:?
严笑:“时间耽搁不得,我先去补觉,你帮我顺着找剩下的药材名。”
很多药材都改名了,裴泽又是个喜欢用生僻名字的,更让严笑抓狂。
乐殷南:“……”
她记得她好像就只答应的保护她的安危。
“恕我拒绝。”
乐殷南已经看穿了严笑。
她才不想白白被她压制苦力。
严笑说:“如果没人做这项工作的话我会睡不安稳,最终心力交瘁,暴毙而亡。”
乐殷南眉头皱成一个“川”字,好像在说这辈子都没见过严笑这么不要脸的人。
但她想了想,还是同意了。
是夜。
乐殷南已经坐在桌前乖乖翻了两个时辰的古籍。
房间里传来严笑绵长的呼吸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乐殷南揉了揉发涨的手腕,小心翼翼回头看了眼严笑。
她的双眼紧紧闭上,睫毛仿佛两只安静的蝴蝶停在原地。
比起那骇然的理想和抱负,严笑此刻显得如此脆弱。
似乎随时都能在灯光里消融。
乐殷南碍手碍脚地走到严笑的梳妆台面前,小心翼翼打开她的梳妆盒。
那里装着她的许多随身香料。
乐殷南每一个瓶子都仔细查看,却没有找到她熟悉的任何解药。
全是毒。
乐殷南失望地合上盖子。
这就是她今晚答应留下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