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家负责宣传,那些人用他的事情威胁家里,引着家里的兄弟一步步深陷。等他爸发现的时候,他好几个哥哥已经糊涂的做了不少事情。

那时候,他爸已是回天乏术。

一切都是他的错。

他一个人,把全家都拉入深渊。

为了给柳家留些血脉,他爸给怨他,也没骂他,只是担下了所有的罪责,将柳家交给大哥,拉着他一起去给主人请罪。

那天,他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手脚冰冷。

那天,他突然明白,主人不是那个在茶馆里和他相谈甚欢的友人,主人是杀伐决断的万家家主。

那天,他看到,真正的万行衍。

他本以为,自己所犯下的罪责,最坏就是去私奴楼了,毕竟柳家还在。可他没想到,主人竟然没有一丝犹豫的就让他殉了。

那一瞬间的冰冷让他突然明白了许多事情。所有的宠爱,都只是责任和姿态,主人对他或许有些情义,但却没有感情。

但他能怪谁呢,终究,还是他有错在先。主人让他殉葬,而不是以弃奴的身份处死,已经是对他的温柔了。

殉葬那天,他穿上了得体的衣服,在主楼门外给主人磕了三个头。

他磕完头,等了好一会也没见到主人出来见他最后一面。

他有些失望,有些落寂,却也觉得理所当然。

之前也有私奴殉过,他也从未同情,没有人可以做错事情而不承担后果。没想到,如今却换了自己品尝这份冷漠。所以,当他看到丁尹出来,远远的给他送行时,眼泪再也止不住流下来,可惜,他已经没有机会去回馈这一份温暖了。

殉葬楼在主宅的西南角,方方正正的一座二层小楼,看起来不大,真正的主建筑是两层各000尺的地下空间。

这里是私奴离世的地方,也是临时安放殉葬的私奴骨骸的地方。是所有私奴永远也不想靠近的地方。

“柳大人,请这边走吧。”殉葬楼的人还算客气,但也只是客气。

到了这时候,柳音镀已经不再难过了,但却开始紧张起来,他想问问自己会怎么死,却又怕问了反而更害怕。

带路的侍奴领着他穿过一条狭长的通道,身后跟着一个押送他的侍卫。昏暗的感应灯随着他们的脚步逐一亮起,又在他们身后熄灭,让他觉得,自己仿佛就这样一步步的就这么走进了地狱。

通道的尽头是一扇两开的钢制大门,冰冷的颜色似乎染上了他的足心,一直凉到他的心里。

他好怕。

柳音镀想要表现的勇敢一些,可手脚却不受控制的发软。这世上有多少人可以在面对死亡的时候还保持一份从容。

屋里站着一个微胖的侍奴,面相竟显得很是和善:“柳大人,奴才F20,今天伺候您上路。”

柳音镀张了张嘴,却是一句场面话都说不出来了。

算了,都要死了,他还在乎什么面子啊。

领路的侍奴把一沓资料交给F20后便离开了,他手脚发软的在房间中站了一会,F20便例行公事的问道:“姓名?”

柳音镀深吸一口气,有些麻木道:“柳音镀。”

F20:“性别?”

柳音镀:“男。”

F20:“年龄?”

柳音镀沉默了片刻说道:“明天,我就了。”

F20看了柳音镀一眼,温和道:“那,提前祝您生日快乐。”

柳音镀别开眼,差点就没出息的哭出来。

F20又翻了翻手里的资料,签了字,对押送的侍卫道:“给柳大人把镣铐都撤了吧。”

侍卫拿着钥匙走上前,手脚麻利的把那些沉重的链子摘下来。F20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