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丫头愣着干啥？还不帮我拿东西！”

温若水指尖在伞柄上收紧。

温小虎抬起脏兮兮的脸，左颊还留着道红印子，见到她却眼睛一亮：“姐...”

“小虎！”

她声音里带着蜜糖似的软糯，却没能掩住尾音的颤抖。

雨丝斜飞进来，沾湿了她鬓边碎发，

温小虎趁机挣脱温母的手，蹿到姐姐身边，偷偷往她袖子里塞了个油纸包，

“你最爱吃的松子糖。”

他咧嘴一笑，露出颗虎牙，

又很快被温大富揪着耳朵扯回去。

温若水突然抓住弟弟手腕：“小虎，你想不想留下？”

雨声忽然大了。

温小虎瞪圆了眼睛，黑眼珠亮得惊人，

“姐你说真的？

侯府能收我？”

他声音压得极低，却掩不住雀跃，

“我吃得少，还会劈柴挑水！”

“这些银子给你们，让小虎跟我走吧。”

温若水声音软糯，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

温大富一把抢过布包，迫不及待地打开查看。

银锭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光，他粗糙的手指在上面摩挲，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二十两？就这点钱想买走我儿子？”

温母叉着腰，三角眼里精光闪烁，

“至少三十两！

隔壁张员外买个小厮都出价三十五两呢！”

温若水咬了咬下唇，

从袖中又摸出一个小布袋。

“这是最后五两，再多我也拿不出了。”

她将银子递过去，声音轻得像羽毛，

腕上翡翠镯子碰在布袋上，发出清脆的“叮”声。

温母眼疾手快地抓过银子，顺势要撸那镯子。

温若水猛地缩手，油纸伞在推搡间歪斜，雨水立刻打湿了她半边肩膀。

“小虎才十二岁，在你们手里只会被卖去当苦力。”

她深吸一口气，将早已写好的字据重重拍在石阶上，

“断亲书”几个字依然清晰可辨。

“立字据，从今往后小虎与你们再无干系！”

“啧，赔钱货倒是会算计。”

温母朝地上啐了一口，随手按了个手印，

数了数银子揣进怀里，拽着男人往外走，

“走走走，有了这钱够咱们吃香喝辣半年了！”

临走时还拧了把温小虎的耳朵，

“养不熟的白眼狼！”

雨幕中，那对男女的身影渐渐模糊。

温若水这才松开紧握的拳头，掌心四个深深的月牙印。

像被抽了骨头似的软下来。

温小虎也像被终于解开绳索一般，

“哇”地哭出声，脏兮兮的小脸往她裙子上蹭，

“阿姐，员外家的马驹都比我还值钱...”

第27章 要被沉塘？

“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