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亏夫人周旋,老朽愿出义诊。”

温若水眼底闪过笑意,面上却肃然,

“准了。”

转头喝斥,

“把这几人拖走!”

亲兵拖死狗般拽走哭嚎的陈掌柜,

薛灵芸才发现父亲袖口有血迹。

“爹!”她慌忙去扶,却被阿毛拽住衣角。

脏手里捧着片人参:“薛姐姐教过...气虚要含参片...”

他怯生生递上一颗参片,

还是她当初教孩子们的时候偷偷从家里拿的,没想到在此刻派上用场了。

旁边几个孩子也围上来,阿桃竟熟练地按起薛太医的合谷穴。

一片混乱中,薛灵芸没注意到薛太医复杂的目光。

薛太医看着女儿正给阿毛上药,其他孩子笨拙地递纱布,嘴里喊着“薛姐姐”,

他忽然长叹一声。

薛灵芸闻声一抖,抖了一半的药粉撒了满地。

“爹,我知道错了...”

她绞着衣带不敢抬头,

“别怪阿毛,他们只是...”

“教的《伤寒论》背到哪了?”

薛太医突然问。

薛灵芸猛地抬头,杏眼里还噙着泪,

“太、太阳病篇...我教到桂枝汤...”

薛太医弯腰拾起她的药囊,取出金针在阿桃虎口扎了下。

她“哎哟”一声,随即瞪大眼睛,

“不...不疼了?”

“认穴准,手法太糙。”

薛太医把针扔回给女儿,被赶来的周叔扶着往门外走,灰白胡须颤了颤。

经过女儿身边时,他忽然驻足,

“想学就跟着学吧。”

薛灵芸瞪大眼睛,泪还挂在睫毛上。

“明日带这些孩子去药圃,老夫亲自教。”

这话一说完,薛灵芸眼泪终于落下来。

她推着发愣的阿毛:“快叫师公!”

薛太医也顿住了脚步。

自己多久没收徒了,

他望着女儿教出来的这些小徒弟,他们指腹都有研磨药材留下的薄茧,比那些太医院里的世家子弟没少下功夫。

“师、师公!”

阿毛突然扑过来抱住薛太医的腿,其他孩子也跟着喊起来。

薛灵芸抹着眼角笑出声。

..................

自从薛太医认可了那些孩子,

第二日便在药圃挂牌“杏林学堂”。

每日从太医院回来,薛太医必定要来教导两个时辰,薛灵芸也日日跟着父亲同来。

“师公,您看这个药方配得可对?”

阿毛捧着自拟的方子,怯生生地递到薛太医面前。

薛太医捋着胡须细看,眼中闪过惊喜,

“好!当归配白芍,既补血又止痛,你这小子倒有几分灵性。”

“芸儿,把当归拿给阿毛闻闻。

记住,当归气味浓郁甘甜,断面黄白色,最是养气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