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掌柜得意地掸掸绸衫,

“等陈院判升任院使,这太医院可就不用你管了。”

“他们管不得,我来管可好?”

软糯的嗓音像糯米糕般甜软,却让整条街霎时安静。

温若水自己都惊了一下,她拢了拢月白披风踏着满地阳光进门,

薛灵芸惊喜地抓住父亲衣袖:“是若水!”

“我来迟了。”

温若水冲薛灵芸眨眨眼,

陈掌柜表情凝固,见她独自一人,瞬间眯起三角眼,

“哟,这不是萧夫人人家的吗...”

他故意拉长声调,周围打手发出嘲讽的笑声。

“朝廷明令疫病期间不得哄抬药价。”

温若水挺直背脊,

“更别说卖霉变药材,按律当杖八十。”

人群响起抽气声。

一个老汉高喊:“萧夫人说得对!这黑心掌柜该打!”

“萧夫人管得真宽啊。”

陈掌柜突然沉下脸,七八个壮汉立刻围上来,

“您这样的金贵人儿还是回府绣花吧,磕着碰着多不好。”

温若水突然笑了。

“我确实管不了。”

陈掌柜刚要得意,就听马蹄声如惊雷炸响。

玄甲卫铁骑分浪般破开人群,为首的男人勒马时溅起的泥点正落在陈掌柜脸上。

“她管不了,本官来管。”

萧砚舟翻身下马,绯红官服衬得眉目如刀。

温若水悄悄往他身后挪了半步,闻到熟悉的沉水香混着铁锈味,

他定是刚从刑部大牢审完犯人赶来。

“萧、萧大人!”陈掌柜膝盖一软,

“小的就是跟温小姐开个玩笑...”

“玩笑?”

温若水突然从萧砚舟胳膊旁探出头,指尖捏着块长绿毛的柴胡,

“那这些也是玩笑?”

“夫君,你说贩卖霉变药材该当何罪?”

“按《大周律》,流放三千里。”

陈掌柜腿一软跪在地上,

“萧、萧大人!小的只是...”

“只是囤积居奇?

只是草菅人命?”

萧砚舟用长剑挑起地上发霉的柴胡,突然狠狠抽在他脸上,

“啪!”一块霉变的柴胡精准塞进他嘴里。

收回手,嫌弃地擦了擦指尖:“吵死了。”

“大人饶命啊!”陈掌柜涕泪横流地爬向萧砚舟,

温若水走到薛灵芸身边,深不见底的眼睛含着笑,

“灵芸觉得该如何处置?”

“我...“她没想到会被点名,耳尖顿时烧了起来。

余光瞥见父亲正护着那几个孩子,

“该让他们把贪的银子都吐出来,买真正的药材救济百姓。

还有...”她鼓起勇气指向药铺,

将陈记药材充公,就地设义诊棚。”

薛太医转身对温若水深深一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