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看看。”
温若水探手摸向孩子滚烫的额头,心里咯噔一下。
这热度比昨日那几个更凶险。
她掀开孩子的衣襟,只见胸口已经出现了细密的红疹。
周围顿时一片哗然。
有人惊恐地后退,有人开始低声啜泣。
“温掌柜,求您救救狗儿...”
李婶的眼泪砸在泥地上,
“他爹死得早,就剩这点骨血,可不能再出事了...”
“去取刚熬好的药来。”
温若水转头对春桃说完,又握住李婶颤抖的手,
“李婶别急,我方才看了方子,只差一味柴胡,我已经派人去买了。”
温若水咬了咬唇。
柴胡是治这热症的关键,可眼下...
“夫人!”
管家的声音从院外传来,带着明显的焦急。
温若水匆匆安顿好刘婶,提着裙角迎出去。
暮色中,管家一袭靛青长衫立在院门口,身后跟着两个挑担的小厮。
见少夫人出来,管家紧锁的眉头才舒展些许,
“药买到了吗?”
管家摇头,
“情况不太妙,知府大人下令封锁了城南,
陈家的药店趁机哄抬药价,一剂柴胡汤要价五两银子。”
“五两?”
温若水惊呼,
“这不是要人命吗?普通百姓哪里买得起!”
“正是如此。”
管家眼中闪过一丝鄙夷,
“老奴今日跑了四家,都没有货,
就连陈家医馆卖的柴胡都是陈年旧货,药效怕是连三成都不到。”
一个小厮掀开担子上的青布,露出几包草药,
“就这些,掌柜的说...是去年的陈货。”
温若水解开一包,指尖捻了捻干枯的柴胡根,心直往下沉。
这药材存放太久,药性怕是十不存一。
“奸商!”
一向温婉的她难得动了怒,眼角微微发红,
“这是要趁火打劫!”
萧砚舟揽住她单薄的肩膀,
“别急,我已派人去临县打听。
实在不行让谢凛去边关进些...”
“来不及了。”
她打断萧砚舟,望向咳嗽声不断的后院,
“狗儿开始咳血,其他人热度也不退。
再拖下去怕是撑过年关了...”
两人僵持间,
阿毛突然从院外边跑来,手里攥着一把野草,
“温姐姐!
我、我想到个法子!”
孩子跑得气喘吁吁,
“我爹从前打摆子,没钱买柴胡,就用这个熬水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