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侯爷铁青着脸大步走来,腰间玉带扣碰得叮当响,

“管家说若水出事了?”

身后侯夫人被两个嬷嬷搀着,帕子按在眼角已经洇湿一片。

“早说让你多派些人跟着若水,那孩子性子软,若是落入贼手可如何是好啊。”

“父亲!”

萧砚舟单膝砸在地上,青砖顿时裂开蛛网纹,

“儿子此次必须去......”

他以为父亲是来阻拦的,暗中给温小虎使了个眼色。

少年会意,悄悄往侯爷身后挪了半步。

谁知老侯爷冷着脸一甩袖,半块虎符当啷砸进萧砚舟怀里。

萧砚舟错愕抬头,看见父亲沟壑纵横的脸上闪过一丝狠厉。

“去!把西大营那队也带上!

务必把我儿媳妇带回来。

老夫这就进宫面圣,沈家这次是打我们萧氏满门的脸!”

谢凛倒吸冷气:“岳父三思!虎符不可乱用啊。”

“思个屁!”

萧远山一脚踹翻石凳,

“若水是为救战场士兵的性命才惹祸上身,早知道就该把沈家那起子蛀虫全砍了!”

萧砚舟重重磕了个头,起身时额上已见血痕。

翻身上马时,温小虎已经带着十来个家丁清开道路。

少年郎君红衣烈烈如火,马鞭抽得空气噼啪作响,

“姐夫放心,我方才已经让人去封了沈家后巷!”

萧砚舟一鞭子抽在马臀上,马儿箭似的冲出去。

他满脑子都是温若水今早替他系斗篷时,

小娘子软软地说“早些回来”,

.................

却不知此刻破庙里,温若水被捆住双手,就连眼睛上也蒙了块布。

她身上的藕荷色襦裙此刻沾满草屑,发间珍珠步摇早不知掉在哪里。

“小娘子别白费力气了。”

蒙面头儿见她四处张望,

“这荒郊野岭的,萧大人就是插翅也找不着。”

“大哥,”温若水突然软软开口,声音像浸了蜜的糯米糕,

“能给我碗水吗?”

“小娘子倒是识相。”

蒙面头儿抱臂站在三步外,

“比昨儿绑的那个知府小姐识相多了。

老四,给她水。”

脚步声靠近,一个缺了根小指的男人将粗瓷碗凑到她嘴边。

温若水小口啜饮,趁机从布条缝隙间观察,

破庙里至少有四个人,门口两个,首领和这个”老四”离她最近。

她藏在宽袖中的手指悄悄摸向腰间,触到那柄冰凉的匕首。

这是今早萧砚舟给她别上的。

“若再有人往你跟前凑,就用这个扎他眼睛。”

她当时还红着脸嗔他太凶,

谁曾想半日不到就真用上了。

“大哥,这小娘子长得不赖...”

老四喂完水压低声音,朝头儿挤眉弄眼,拇指和食指圈成个下流的形状,

“反正主家只说绑几天,又没说不能...”

头儿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

“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