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的腿已经软得像煮烂的面条,被两个粗使婆子架着往前院跑,
脚底踩过台阶时落下斑斑血点。
正厅里,萧砚舟刚解下玄色大氅。
他今日在兵部核验完军需,特意绕去城南买了夫人爱吃的桂花糖糕。
油纸包还在怀里温着,甜香混着松木香萦绕在襟前。
“大人!大人不好了!”
春桃被架着冲进厅里,扑通跪在地上。
小丫鬟嘴唇乌紫,浑身抖得像秋风里的叶子。
萧砚舟指尖还勾着大氅系带,闻言猛地转身,
“出什么事了?”
“夫人...夫人被歹人掳走了!”
话音刚落。
一个白兔玉坠“当啷”一声滚到萧砚舟靴边,
那上面缠着的杏色流苏还是他上月亲手选的。
萧砚舟瞳孔骤缩,一把拎起春桃,
“说清楚!”
“奴婢和夫人今日刚出大院,就冲出来几个蒙面人,
春桃被勒得喘不过气,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喉间泛起铁锈味。
“他们、他们用大院的百姓威胁夫人,跟他们走........”
赶来的谢凛皱眉按住萧砚舟青筋暴起的手,
“砚舟,松手!这丫头要憋死了!”
温小虎闻信儿赶来,一瘸一拐的拔出腰间鞭子上前,
“可看清贼人特征?”
春桃咳嗽几声,突然想起什么。
“有个黑衣人右手只有四根手指!
“调兵。”
两个字从齿缝碾出。
萧砚舟反手抽出萧青腰间佩刀,寒光映得眼角发红,
“封锁九门,今日出城的马车全部扣下,遇阻拦者”
玉扳指在掌心裂成两半,
“杀无赦。”
“大人三思!”
萧青抢步上前,
“没有陛下手谕私自调兵是要掉脑袋的!”
萧青话音未落,玄铁令牌已砸在胸口。
“去告诉李笠,半个时辰内集不齐兵,明日就让他去漠北喂狼!”
“糊涂!”
谢凛拦住正要冲出去的萧砚舟,
“这事透着蹊跷。
若是寻常绑匪,为何独独放过贴身丫鬟?
对方故意放回丫鬟,摆明要引你自乱阵脚,引你入局。
沈家刚因军需案吃了大亏,这节骨眼上你带兵满城跑,是要坐实他们弹劾你拥兵自重的罪名?”
“我管他是谁!
谢将军若是怕受牵连,现在就可以回军营。”
萧砚舟刀尖挑开谢凛拦阻的衣袖,
“今日我夫人若是少根头发,我要沈家陪葬!
他旋风般跨上战马就要走。
“站住!”
老侯爷的暴喝从身后炸响,
内院突然传来杂沓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