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掌柜...老朽没脸见您啊...”

“先别说这些,快抬进屋!”

温若水眼见着他冻得全身青紫,再等怕是熬不下去了。

管家应了一声,和两个壮年一起把刘老汉抬进了最近的一间厢房。

温若水跟在后面,吩咐人烧热炕头,又让人取来干净的棉被。

刘老汉被安置在热炕上,身子仍不住地发抖。

温若水坐在炕沿,亲自用湿帕子擦拭他脸上的污垢,

“刘伯,珍馐阁把您赶出来了?”

刘老汉的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话来。

这时春桃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肉汤进来,浓郁的香气立刻充满了整个屋子。

“先喝点汤暖暖身子。”

温若水接过碗,舀了一勺吹凉,送到刘老汉嘴边。

刘老汉急切地张开嘴,贪婪地吞咽着。

一碗汤很快见底,他又连着喝了两碗,脸色才渐渐有了血色。

“多、多谢掌柜的...”

刘老汉终于能说话了,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

“老汉我...我对不起您啊!”

他说着就要从炕上爬起来磕头,被温若水按住了,

“刘伯别这样,您年纪大了,先好好休息。

有什么事慢慢说。”

屋外围观的流民越来越多,有人忍不住问道,

“刘老头,你不是说珍馐阁天天给你吃肉吗?怎么饿成这样回来了?”

刘老汉羞愧地低下头,枯瘦的手指紧紧攥着新做的被子,鼻尖满是厨房的肉香气。

“一开始...一开始确实是顿顿有肉,活计也轻省,就是打扫庭院、搬搬东西...”

“那后来呢?”妇。追问,

刘老汉的眼神突然变得恐惧,

“后来...后来有一天,管事说东家要赶制一批冬衣,

把我们二十多个人都带到了城西的一条巷子里...”

“冬衣?”

管家皱眉,“珍馐阁不是酒楼吗?怎么改做绣坊了?”

温若水敏锐地察觉到异常,

“刘伯,您说的巷子在什么地方?”

“在...在城西的槐花巷,最里头那个刘家大宅子...”

刘老汉回忆道,

“一进去就把我们关起来,每天只给两个馒头,睡两个时辰就得起来干活...

那针线活计,我这老眼昏花的哪做得来啊...”

屋里顿时炸开了锅。

“这不是把人当牲口使唤吗?”

“难怪刘老头瘦成这样,一天两个馒头够干什么?”

“幸亏咱们没去,还是温掌柜心善...”

温若水抬手示意大家安静,转向刘老汉问道,

“刘伯,您是怎么逃出来的?

其他人呢?”

刘老汉的眼泪突然涌了出来,

“我是...是没用了被扔出来的。

里头已经死了三个了,都是累病的...

管事嫌晦气,趁着天黑扔到了乱葬岗...”

屋里瞬间安静得可怕。

刘老汉突然瞪大眼睛,

“掌柜的您可千万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