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说着,谁也没注意到府门口那道风尘仆仆的身影。
谢凛站在石阶上,铠甲未卸,脸上还带着几道新鲜的血痕。
他紧盯着院内那个言笑晏晏的女子,拳头不自觉地攥紧,指节发出”咔咔“声响。
一个月不见,萧明月似乎更灵动了几分。
她穿着淡粉色的百蝶穿花裙,发间那支白玉簪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她指挥下人时那种自信从容,与记忆中那个温婉贤淑的妻子判若两人。
最刺眼的是她身边那个胖子。
那人看她的眼神,让谢凛胸口燃起无名怒火。
“谢将军回来了?”
萧三郎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侧,抱着两个小团子语气调侃,
“剿匪顺利吗?听说那窝土匪凶悍得很,我哥特意留给将军练手的。”
谢凛冷冷地扫了他一眼:“托你哥的福,死不了。”
他目光重新落回院内,“裴琰怎么会在这里?”
萧三郎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哦,那位啊。
代表皇上来贺喜的。”
谢凛脸色更沉,大步向院内走去。
铠甲上的血迹还未干透,随着他的走动在地上留下暗红痕迹,引得宾客纷纷侧目。
“明月。”谢凛站在萧明月身后,声音低沉得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萧明月身形一僵,缓缓转身。
当她看清眼前人时,瞳孔微缩:“将军...回来了?”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远,
“不是说军务繁忙,赶不回来吗?”
裴琰敏锐地察觉到气氛不对,识趣地退开几步:“萧姑娘有事就先忙,本王去那边看看。”
谢凛盯着裴琰离去的背影,语气冰冷,
“什么时候和七王爷这么熟了?
我记得萧家与皇室素无深交。”
萧明月面色不变,抬手将一缕碎发别到耳后,
“王爷代表陛下来贺喜,我只是尽地主之谊。”
她抬眸直视谢凛,
“倒是你,不是说这次剿匪至少要两个月?
怎么提前回来了?”
谢凛被她问得一滞。
他总不能说是因为萧砚舟故意调他去剿匪,就为了给他这个妹妹出气吧。
“临时有变。”
他生硬地回答,目光落在她发间的玉簪上,
“这支簪子...不是你的。”
萧明月淡淡打断他。
“贵妃娘娘赏的。”她看了眼谢凛染血的铠甲,眉头微蹙,
“将军一路劳顿,先去梳洗更衣吧。
喜宴马上就要开始了。”
谢凛胸口发闷。
一个月不见,她竟没有半分思念之情?
他伸手想拉住她,却被她不着痕迹地避开。
“明月,我们谈谈。”他压低声音,
“关于上次我娘说的事并非我本意...”
“将军,”萧明月平静地看着他,声音却不容置疑,
“今日是我大哥大嫂的大喜之日,有什么事改日再说。”
她福了福身,
“我还要去招呼宾客,失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