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说了,月子里的女人最忌受风。”

“春桃,我都快闷出霉来了。”

她声音软糯,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你看今日天气多好,我都出月子了吧。”

春桃把被子铺在雕花拔步床上,闻言回头瞪她,

“夫人您可别糊弄我,今儿个才九月二十九,您生产是八月初二,满打满算还有三天才满月呢!”

温若水鼓着腮帮子,像只炸毛的兔子,

“萧砚舟这个月回来过几次?

三次!

每次不到一个时辰就走!”

她掰着纤细的手指,指甲盖泛着粉白,

“婆母更过分,说是要筹备军需,连我房门都不进了!”

红袖捧着新熬的鲫鱼汤进来,闻言叹气,

“少夫人,听说北疆要打仗了,兵部这些天灯火通明都在严阵以待呢...”

“我知道!”

温若水突然红了眼眶,声音却软得像是糯米糍,

“可、可我也想找些事做啊...”

她低头看着摇篮里熟睡的婴儿,眼泪啪嗒掉在绣着如意纹的襁褓上。

两个人对视一眼。

春桃突然压低声音:“少夫人,要不...奴婢陪您去如意楼看看?

横竖都出月子了,换身衣裳谁能认出来!”

温若水眼睛一亮,随即又瑟缩:“可嬷嬷若是知道,定会跟夫君告状的...”

“嬷嬷被老夫人叫去清点库房了。”

红袖狡黠地眨眼,“奴婢刚去厨房时看见的。”

一刻钟后,

温若水裹着月白斗篷戴着帷帽,发间只簪着支银茉莉。

孕后丰润的脸颊还带着红润,

像做贼似的从侧门溜了出去。

春桃紧张地扶着她:“少夫人慢些,您身子还虚着呢。”

“我没事!”

温若水深吸一口街市上混杂着油香与尘土的气息,连日来的郁结一扫而空。

她隔着轻纱看见如意楼的朱漆招牌,脚步不自觉地加快,

“明月前两天说新来了个江南厨子。”

话音戛然而止。

温若水一眼瞧见自家四妹正站在门口,对着对面新开的铺子干瞪眼。

那铺子金匾高悬,上书“珍馐阁”三个烫金大字,门口两尊石狮子威风凛凛,

温若水澄澈的目光落在对面气派的楼阁上。

“好漂亮...”她不由自主往前走了两步,粉唇微张,露出孩子般天真的神情,

“比咱们如意楼阔气多了。”

“夫人!”春桃急得直扯袖子,

“您可别长他人志气!

那珍馐阁分明是冲着咱们来的,

包子抄了七八成,价格却压了一成!

这几日咱们的老主顾都被勾走了!”

这时几人才发现如意楼门口聚集着不少人,远远的就听见争吵声,

只能听个大概,

“好像是四小姐。”春桃踮起脚透过人群。

正当局面要失控时,围观人群开始骚动。

萧明月火气“噌”地上涌,却被冰凉的手指按住手腕。

低头一看,发现竟是温若水挤进人群拉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