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我大哥昨天吃完又拉又吐,半夜就没了!”
穿着补丁衣裳的干瘦汉子举着半块包子,声音却比昨日那批人低了三度。
他身后两个同伙缩着脖子,活像被雨淋湿的鹌鹑。
排队的人群骚动起来,有个挎着菜篮的妇人惊叫,
“天爷!这几天已经是第六次了!”
“放屁!”
萧明月一脚跨过门槛,
“昨日是蟑螂腿今日变老鼠尾,你们讹人能不能换个新法子。”
这些人与昨日闹事者虽容貌不同,可口音都与前日如出一辙。
“抓起来。”
幽幽的三个字惊得众人回头。
几名带刀护卫从人群中闪出,两人一组扣住闹事者手腕。
“少夫人料得真准。”
为首的护卫抱拳,
“果然有人来捣乱。”
“军爷杀人了!”
干瘦汉子刚要嚎叫,嘴里就被塞了块绣着并蒂莲的帕子。
对面珍馐阁二楼窗棂“咔”地轻响。
萧明月今日特意在柜台摆了张太师椅,端坐时裙摆铺开如花瓣。
“昨日送官的那几个,现在应该还在衙门吃板子,
你们几个倒是不怕死啊!
给我捆了送官!”
三人明显一滞,眼神不自觉地往对面珍馐阁飘。
萧明月顺着他们的视线望去,
正好看见珍馐阁孙掌柜摸着山羊须踱步过来,绛紫色锦缎在晨光中泛着油腻的光泽。
“慢着!
四小姐,几个讨饭的不懂规矩,何必动官差呢?”
他捋着胡子笑,眼角皱纹里夹着三分假慈悲,
“咱们开酒楼的,最要紧是和气生财。”
萧明月昨日就听掌柜的抱怨过,
这几天如意楼被这老狐狸一句"得饶人处且饶人"架在火上烤,
这几日还白白赔了二十两银子。
“掌柜说得轻巧。”
她白眼,
“若贵店日日被人这么讹,还能说出这话?”
“我们珍馐阁啊...”
孙掌柜突然抬高声量,面向百姓信誓旦旦。
“从来都是宁可错放,不可冤枉!”
这话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几个包子罢了,如意楼日进斗金,赔些汤药费就当积福。”
萧明月却一时语塞。
她自幼学的都是琴棋书画,何曾遇到过这般赤裸裸的道德绑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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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
温若水扒着窗棂数到第七十六片落叶时,
终于忍无可忍地把绣绷摔在了软榻上。
再有三天孩子就满月了,这一个月被萧家上下当瓷娃娃般供着,
连喝口水都要试过温度才递到手边。
“夫人,您快别站在风口了。”
春桃抱着刚晒好的棉被进来,见她又站在窗边,急得直跺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