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亮的液体浇在伤口上,昏迷中的温小虎猛地抽搐起来。

“按住他!”

萧明月喝道,同时用银簪挑出肉眼可见的骨渣。

额角沁出细汗,手上动作却稳如磐石。

她想起父亲说过,战场上的哀嚎反是好事,真正要怕的是那些悄无声息的伤兵。

“去找生鸡蛋清和蜘蛛网。”

萧明月头也不抬地吩咐,

“再拿些新鲜马粪来。”

薛太医胡子气得翘起,

“胡闹!这不合医理,”

“陇西军医用这法子救活过被马蹄踩破肚皮的斥候。”

萧明月将沾血的帕子扔进铜盆,抬眸正对上温若水含泪的眼睛,那目光让她心尖发软,

“我以萧家百年声誉起誓。”

鲜血汩汩涌出,很快浸透了垫着的棉布。

薛灵芸端着参汤进来时,正看见这血腥一幕,手一抖,汤碗差点落地。

萧明月头也不抬地命令,

“给他灌下去!失血过多会要命的!”

“小虎...小虎...”

温若水颤抖着扶起弟弟的头,眼泪大颗大颗砸在他脸上,

“再忍忍...”

萧明月手上不停,用浸过酒的棉布紧紧捆扎伤口上部。

突然,她摸到一处不自然的突起,脸色骤变,

“骨头错位了!

得立刻正骨!”

“我去叫人来!“温若水哭喊。

“等不及了。”

萧明月咬牙,从腰间锦囊取出个小瓶,

“这是军中的麻沸散,只能顶半刻钟。

春桃,去叫两个力气大的婆子来!”

药粉刚灌下去,管家慌慌张张跑进来,

“夫人!谢、谢将军到了!”

萧明月手上动作一顿,眼底闪过一丝复杂,随即冷声道,

“来得正好,让他帮忙按住腿!”

谢凛高大的身影挟着风尘闯入,铠甲上还带着旅途的尘土。

站在门口,胸膛剧烈起伏,显然是一路狂奔而来。

“明月!”他的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焦急,

话说到一半,谢凛突然顿住了。

他看见自己的妻子满手是血,却神情自若地指挥着众人,

那个平日里与他柔情似水的贵女,

此刻像个久经沙场的医者般沉稳可靠。

萧明月抬头看见丈夫,一时也愣住了。

谢凛向来整洁的戎装沾满尘土,俊朗的脸上还有汗渍,显然是星夜兼程赶回来的。

那双总是带着一本正经的眼睛里,

此刻盛满了她从未见过的担忧与...惊艳?

两人目光相接,昨日争吵的尴尬尚未消散,此刻却都顾不得了。

“要怎么做?”他直接挽起袖子。

萧明月别过脸不看他,声音却稳了下来,

“你抱紧他上身,别让他挣扎。

我来正骨。”

当谢凛结实的臂膀箍住温小虎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