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摩挲着拇指上的白玉扳指,

“那些老家伙医术比寻常太医强上百倍,最擅调理妇人症。”

正说着,温小虎探头进来,手里还端着盘清蒸鲈鱼,

“四姐多吃点!”

少年灵活地绕过姐姐,把鱼肉堆进萧明月碗里,

“养胖些才好生养。

你看我阿姐,圆润了反倒更...”

话没说完就被萧砚舟冷眼撇得咽了回去。

温若水羞恼地拧了下弟弟的耳朵,却惹得萧明月终于破涕为笑。

她颊边浮现两个浅浅的梨涡,恍然还是当年那个被全家娇宠的小姑娘。

.................

窗外暮色渐沉,丫鬟们悄声点起灯烛,将一室温馨映照得愈发暖融。

用过晚膳,温若水亲自送萧明月回房歇息。

“这里没外人,你同我说实话。”

温若水突然凑近,发间金步摇垂下的珍珠在她眼前轻晃。

“其实谢将军待你如何?”

丫鬟手里提的琉璃宫灯在地上投下摇曳的光影。

“他...待我极好。”

萧明月的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却带着几分真切的笑意,

“上月我咳疾犯了,半夜咳得睡不着,他听见动静,二话不说就披衣出门...”

那夜下着细雨,谢凛连伞都顾不上拿,骑着马直奔城南。

那里有家老字号,做的梨膏糖最是止咳。

萧明月自幼咳疾,一到秋日便严重,

偏偏只吃得惯那老字号的糖。

等她清晨醒来,枕边已经放着一包用油纸仔细包好的梨膏糖,上面还沾着夜露的湿气。

“这便是了。”

温若水笑眯眯地挽住她的手臂,

“他若心里有你,便是天塌下来也会替你顶着。”

说着,她叹了口气,

“其实女子生育与否,本就不该成为评判的标准。

只是这世道...”

萧明月苦笑,手指无意识地绞紧了帕子:“谢家三代单传,婆母日日念叨着香火。”

“所以更要谢大人与你同心。”

温若水捏了捏她的手,

“明日我带你去看麟儿,小家伙最会逗人开心了。”

正说着,月洞门那厢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萧砚舟捧着缠枝牡丹锦盒走来,

他在三步外就皱起眉头:“怎么站在风口说话?”

说着解开披风将妻子裹住,带着松烟墨的气息顿时笼罩下来。

“南边快马送来的,据说是采自悬崖绝壁上的金丝燕巢。

你素来秋日犯咳疾,此物最滋补,拿去让厨房炖了,每日用一盏。”

萧明月接过锦盒,掀开一看,里头整齐码放着十来盏燕窝,

色泽鲜红如血,在灯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

这样品质的血燕窝,便是宫里也难得一见。

“哥...”

她眼眶一热,声音哽咽起来。

“好了,快去歇着。”

萧砚舟揉了揉妹妹的发顶,像她小时候那样,

“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待萧明月进屋后,萧砚舟自然地揽过妻子的腰肢,在她耳边低语:“方才的话还没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