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您找个干净的。”
“真的?”
“真的!”
田杏儿趁机从鞋底摸出块碎银:“这是我最后一点体己,您先拿着。”
银子刚离手就后悔了。
可看着周管家晃进酒馆的背影,田杏儿浑身脱力般滑坐在地。
...............
忽然,巷口掠过一抹熟悉的藕荷色,
她眼睛陡然亮起来,像饿狼盯上了肥羊。
是薛灵芸!
那丫头穿着云纹锦缎,发间金蝶钗在暮色里晃得扎眼。
田杏儿顾不得疼,小跑着追上前方那抹水粉。
“薛姑娘!
薛姑娘留步!”
薛灵芸回头,待看清来人,杏眼顿时冷下来:“何事。”
“我、我是来道歉的...”
田杏儿“扑通”跪下,青石板上的积水浸透裙摆。
她故意露出满是淤血的手腕,
“薛小姐,是我当初猪油蒙了心...”
当初不该抢您的未婚夫,也不该在医馆跟前嚼舌根......”
薛灵芸果然倒抽冷气。
十六岁的小姑娘到底心软,见那曾经艳若桃李的脸如今伤痕累累,
小腹也瘪了下去,不由咬唇:“你的孩子...”
“没了...”田杏儿眼泪”啪嗒”砸在地上,
“那日被赶出军营就没了
妹妹就当可怜可怜我...
我如今也遭了报应,孩子......孩子也没了......”
薛灵芸攥紧帕子的手指微微发抖。
她记得两个月前田杏儿挺着肚子耀武扬威的模样,
如今那平坦的腹部像被掏空的布袋,随着抽泣可怜地起伏。
“你起来。”她终究递出了帕子,
“过去的事......算了。”
藕荷色缎子袖口立刻沾了污渍,急得身后丫鬟直跺脚:“小姐!老爷说过不让您再见这女人!”
“闭嘴!”薛灵芸难得厉声,转头却软了语气,
田杏儿垂着的脸上闪过一丝得逞的笑。
等再抬头时,又是那副悔恨交加的模样,
“我知道我这样下贱的人不配再见姑娘,
可我有要紧事一定要告诉你!
否则我死也不安心!”
“你先起来。”
薛灵芸弯腰去扶,闻到对方身上混杂着药味和馊味的怪味,
忍不住皱眉,
“什么事等你养好身子了再说。”
“是关于......关于您母亲的死。”
田杏儿刚说完,就感觉到掌下的脉搏突然加快,嘴角几不可察地翘了翘,
“我母亲?”薛灵芸脸色刷白,
“她不是跌落山崖么......”
“您当真信那套说辞?”
田杏儿声音压得极低,她话说到一半又咽回去,警惕地环顾四周。
“你这话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