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卿。”
皇帝的声音突然像掺了冰碴,
“朕记得兵部今年拨的军饷,可没这项开支。”
沈青霜脸色刷白。
瞧见她喉头滚动了几下,目光慌乱地扫过几位官员。
“臣、臣女...”
她结结巴巴的样子哪还有平日趾高气扬的架势,
“家父念及将士辛苦罢了,”
眼神却不断飘向萧砚舟,“总比某些人假仁假义强!
净想着让陛下掏空国库给自己修缮房屋。”
萧砚舟眼前忽然浮现今晨离府时,他那小妻子扒着门框叮嘱的模样。
少女裹着杏色斗篷,发间银钗坠着的珍珠摇摇晃晃,非要他保证向陛下提大旱之事。
“陛下容禀。”
萧砚舟仿佛没听见那声冷笑,声音温润如常,
“臣妻近日总梦到家乡大旱,想求陛下恩准在城南设粥场义医,为百姓解困。”
再请太医院拨两位义医坐诊,为流民略尽绵力。
皇帝挑眉:“哦?”
萧砚舟语气平静,仿佛没看见周围大臣们惊诧的眼神,
“她身子重了还总惦记这些,臣想着不如办些实事,既安她的心,也算为未出世的孩子积福。”
沈青霜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嫉恨。
她本盘算着今日若胜了,就求陛下赐婚于她和萧砚舟,谁知.......
沈青霜突然冷笑出声。
她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萧砚舟面前,战袍下摆扫过对方锦靴,
“萧大人好生有趣,我怎么听说你尚未曾婚配,如今倒是有妻有子了?”
她故意提高声音:“莫非是那位住在侯府后院的...寡居弟妹?”
空气骤然凝固。
萧砚舟撤开半步,慢条斯理道,
“沈将军倒是关心本官家事。”
“可不是关心嘛。”
沈青霜目光扫过萧砚舟,想看他当众出丑,
“听说那寡妇怀着身孕进的门?
读书人不是最讲什么.........
她故意拖长声调,
“贞、烈、二、字?”
殿中霎时寂静。
几位老臣倒吸凉气,谢凛按住剑柄的手背暴起青筋。
萧砚舟却只是轻轻掸了掸袖口并不存在的灰尘。
“沈将军消息灵通。”
他唇角勾起恰到好处的弧度,
“下月底办婚事,将军若赏脸,不妨来喝杯喜酒。”
沈青霜脸上血色褪尽。
她原想当众揭穿这丑事,谁知对方竟坦然承认!
“萧大人好厚的脸皮!”
她声音发颤,
“读书人的廉耻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趁着弟弟战死沙场,就把弟妹收房?”
萧砚舟忽然上前半步。
他比沈青霜高出半个头,此刻垂眸看她,眼底寒意让她不自觉后退,
“沈将军慎言。
拙荆与亡弟仅有婚约未行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