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
那个酸秀才又来了!”
掌柜的话音未落,就见人闯了进来,
林青竹穿着半旧湖蓝直裰闯进来,
薛灵芸鼻尖微动,那股混合着廉价脂粉的气味让她悄悄把帕子掩在鼻前,
她记得这味道,
醉月楼后巷那些倚门卖笑的姐儿们,
用的就是这种掺了铅粉的劣质胭脂。
林青竹正扶着翻倒的药柜爬起来,月白长衫沾满灰尘。
他抬头看见薛灵芸,瞳孔猛地收缩,
目光扫到她身后护着的温小虎,
温小虎下意识护在她身前,药香混着女儿家身上的茉莉头油味扑了满脸。
他目光在两人紧贴的身影上剜了个来回,
喉结滚动:“烦请看诊。”
满室死寂。
他上前半步却被温小虎横跨一步挡住。
“林公子走错地方了吧?”
温小虎把捣药杵往腰间一别,
“太医院在朱雀大街那头,您这身份,合该去那儿瞧病。”
林青竹面色一僵。
他退婚时确实说过“太医之女怎配得上他书香门第”,
可眼下...
几日不见,这丫头竟比退婚时更水灵了,樱唇润得像刚蘸过晨露,偏那双眼还澄澈得让他浑身发痒。
“芸儿...”他嗓子突然哑得厉害,
薛灵芸却从温小虎身后探出头,鼻尖皱了皱,
“你身上有腐菊味。”她突然瞪大眼睛,
“你染病了?”
“胡说八道!”
林青竹暴喝,袖中双手却开始发抖。
他今晨用艾草熏了整整一个时辰,这丫头属狗的不成?
身上起疹,本想去黑市买药,谁知鬼使神差走到了这里。
突然下腹一阵刺痛,冷汗瞬间湿透里衣。
林青竹面色发青,突然抓住案几边缘,
“我只是身上不爽利...”
话音未落就佝偻着咳嗽起来,袖口露出腕间溃烂的红疹。
薛灵芸皱眉,看见他衣领被扯开
只见锁骨处密布着梅瓣状红痕,
她已经戴上素绢手套:“手伸出来。”
见对方不动,“或者我让温小虎帮你?”
话音未落,温小虎指节捏得咔咔响。
林青竹面色发青,终于哆嗦着伸出右手。
薛灵芸三指搭上去,触到皮肤的瞬间就皱起眉,
脉象浊滑如泥鳅钻沙,是典型的脏病征兆。
诊脉的短短几息,林青竹额头渗出冷汗,目光却黏在薛灵芸脸上。
薛灵芸抽回手,
“是花柳病。”
摘下手套扔进炭盆,
“蓝火”轰”地窜起,映得她眉眼森然,
“你右手腕内侧的疹子,今早开始流脓了吧?”
“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