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灵芸提着两包新晒的草药,杏眼微挑,
“温小虎,你在这儿干嘛?
偷药方呢!”
“谁稀罕!”
温小虎梗着脖子,小麦色的脸庞涨得通红,
“我阿姐说今年要大旱,让多备些治疫病的药材。”
他掏出银票往柜台上一拍,
“喏,现银结账!”
疫病?
大旱?
“你姐怎么知道会闹瘟疫?”
温小虎凑近了挠挠头,
“阿姐今天在家,看见她种的菜有些干,泥土还有糊味。
小时候老农说这是大旱的兆头,旱后必有大疫。”
薛灵芸手指微顿,
突然快步扯着他进屋,
“那你还不快点装药!”
她瞪圆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忧虑,
“真要闹起来,这些怕还不够...
跟我来。”
医馆后院的药房里,
薛灵芸利落地挽起袖子,露出两截白藕似的手臂。
她转身从药柜取出一摞油纸,动作行云流水地开始分包药材。
又按照温若水的要求,指挥温小虎把药材磨成粉,打算啊做些香包,
薛灵芸捏着鼻子把一包雄黄粉倒进棉布袋,突然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阿嚏!
温小虎你故意的吧?
这雄黄粉磨得比面粉还细!”
她甩着沾满黄粉的帕子,杏眼圆睁瞪着对面正在称药的黑脸少年。
温小虎头也不抬,铁秤砣在秤杆上滑出清脆的声响,
“我又不是故意的。”
手上麻利地系好药包,露出的小臂在阳光下泛着蜜糖般的光泽。
“温小虎,你这药包装得跟狗啃似的!”
薛灵芸拎起一包歪歪扭扭的药材,杏眼瞪得溜圆,
“若水那么个天仙似的人儿,怎么有你这么个黑炭弟弟?”
薛灵芸突然凑近,指尖戳了戳他的胳膊,
“这颜色,跟炒糊的糖栗子似的。”
她说着突然噗嗤笑出声,“该不会是你娘怀你时酱油喝多了?”
“你!”
温小虎正蹲在药碾子前满头大汗,闻言翻了个白眼,
“薛大小姐,您要是不帮忙就回去绣花,别在这儿.....”
话音未落,一撮药粉突然飞进鼻孔,呛得他连打三个喷嚏。
薛灵芸”噗嗤”笑出声,鹅黄色裙裾扫过药架,带起一阵香风。
她踮脚去够顶层当归,露出截雪白手腕,
“我偏要帮!
若水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
“是是是,您薛大小姐最仁善。”
两人正闹着,前堂突然传来重物倒地的巨响。
温小虎脸色骤变,抄起捣药杵就冲出去。
薛灵芸提着裙摆跟上,却在看清来人的瞬间僵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