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头有五十两银子,是我攒的私房钱!”

林母厉声道:“放屁!那是我儿的俸禄!”

说着又要扑上去。

管家不耐烦地一挥手,两个壮硕的小厮上前,一把夺过锦囊扔给林母,

“赶紧滚!再闹送你们去见官!”

夕阳西下,林家三人狼狈不堪地蜷缩在街角。

林青竹的伤口还在渗血,田杏儿的裙子扯破了,露出青紫的小腿。

林母抱着首饰匣子,眼神呆滞。

“都怪你!”

她突然转向儿子,

“要不是你鬼迷心窍招惹这个贱人,我们怎么会......”

林青竹有气无力地反驳:“明明是您非要攀附薛家......”

田杏儿冷笑:“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她摸了摸肚子,

“这孩子怕是保不住了,我得另谋出路......”

林母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狠毒,

“你想跑?没门!你害得我儿丢了功名,害得我家破人亡,我死也要拉着你垫背!

三个曾经锦衣玉食的人,如今像野兽般互相撕咬,

..................

谢府张灯结彩,虽然时间仓促,府里却没透着股仓促劲儿。

“新娘子跨火盆”

喜娘拖着长调的嗓子穿透喧闹的唢呐声,萧明月攥着红绸的手猛地一颤。

鎏金护甲掐进掌心,盖头下的视线里突然出现半幅玄色袍角,谢凛骨节分明的手稳稳托住她肘弯。

“夫人当心。”

低沉的嗓音混着松墨香,

“新妇敬茶”

额头险些撞上谢凛胸口时,萧明月闻到他衣襟上沾染的茉莉香。

“新娘子欢喜得站不稳了!”

满堂哄笑中,萧明月听见谢凛微不可闻的笑。

他虚扶在她肘间的手像块烙铁,烫得她浑身发抖。

萧明月眼中却带着几分嘲讽。

这哪是什么良缘?

分明是场心照不宣的交易。

她为逃离流言蜚语,他为军粮订单,各取所需罢了。

礼成后被送入洞房的路上,萧明月的嫁衣后襟已经汗湿。

她穿着大红嫁衣坐在新房内,听着外头宾客们压低的议论声。

“听说萧小姐是被侯府连夜送出来的......”

“可不是,听说她陷害大嫂被送到庄子上,能的来就不错了,谁家还敢留她......”

“谢将军也是,堂堂二品武官,竟娶个声名狼藉的......”

“少夫人,有客到。”

守门的婆子突然通传。

萧明月慌忙抹去眼角不知何时溢出的水光,整理了一下衣襟。

这时候谁会来?

难道是婆婆来训话?

还是那些等着看笑话的贵女们?

屏风后转出个藕荷色的身影,不是想象中的任何一个人。

温若水挽着个朴素的食盒站在雕花门边,发间只簪了支木芙蓉,在满屋金玉堆里干净得像滴露水。

萧明月猛地抬头,听到声音时先是一愣,随即眼中闪过一丝羞愧和悔恨,

“你...你怎么来了...”

“四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