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母一把甩开丫鬟的手,
“整日里和那个贱婢厮混,连晨昏定省都忘了!
我含辛茹苦把他拉扯大,请先生教他读书写字,就为了让他和个下贱胚子鬼混?”
正说着,外头突然传来一阵嘈杂。
管家王忠跌跌撞撞跑进来,连礼数都顾不上,直接扑倒在林母脚边,
“老夫人!
大事不好,衙门来人了!”
林母手里的帕子“啪”地掉在地上,
““胡说八道!青竹如今是官身,哪个衙门敢......””
“官府拿人!闲杂人等退避!”
随着一声暴喝,朱漆大门被“哐当”踹开。
五个衙役手持水火棍闯进院子,为首都捕头亮出盖着鲜红官印的拘票,
“田杏儿何在?
有人告她下毒害主!
奉府尹大人令,捉拿犯妇田氏!”
捕头声如洪钟。
厢房里的田杏儿听到声音,猛地坐直身子,
她强作镇定地扶着门框,尖声道,
“你们血口喷人!
我如今是太医娘子,肚子里怀着林家嫡孙,谁敢动我!”
差役嗤笑一声,抖开卷宗,
“田杏儿,原云府三等丫鬟,今年六月在如意楼中下毒,害得将南军三十六名将士卧病半月,现有店小二赵顺画押为证。”
说着又展开另一张纸,
“林青竹在报国寺藏经阁与田杏儿私通,被香客当场撞破,佛门净地行此苟且,按律当杖三十!”
林母像被雷劈中似的晃了晃,突然发疯似的扑上去撕扯差役的衣襟,
“放你娘的屁!
我儿是文曲星下凡,去年殿试还是二甲第十八名,怎么可能......啊!”
她被水火棍扫到手腕,疼得跌坐在青石板上。
田杏儿眼珠一转,突然捂着肚子哀嚎起来,
“哎哟......我的肚子......差爷明鉴,我不过是薛家买来的贱婢,都是林青竹强迫我的......”
说着竟滚下台阶,膝行着去抱捕头的靴子。
“贱人!”
林母挣扎着爬起来,恨不得扑上去撕烂她的嘴,
“当初是谁脱光了往我儿床上爬?
青竹给你买的首饰都够开间铺子了!”
院子里乱作一团时,林青竹被两个衙役从书房押出来。
他仍穿着那件月白色杭绸直裰,只是玉带钩不知何时掉了,
衣襟散乱地敞着,露出里头绣着缠枝莲的雪白中衣。
“母亲!”
他看见林母披头散发的模样,顿时面如土色,
“这是......”
“儿啊!”林母哭喊着要扑过去,却被衙役用棍子拦住,
“他们说你跟这贱人在庙里......”
林青竹的嘴唇剧烈颤抖起来,
衙役们如狼似虎地扑上来,拖着哭嚎的田杏儿和面如死灰的林青竹往外走。
院外围观的街坊越聚越多,几个曾经巴结林家的妇人挤在最前面,指指点点地交头接耳。
“啧啧,看着人模狗样的......”
“听说那丫鬟原先是薛家小姐的陪嫁丫鬟......”
“活该!薛小姐多好的人,被他们欺负得......”
林青竹和田杏儿被按在衙门口的长凳上,各打了三十大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