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听得"咔"地一声脆响,
原是兰嫔折断了嵌宝护甲。
气的咬牙切齿。
“罢了,不本宫今日请少夫人来,可不是为了讨论礼仪的。”
说着忽然站起身,裙摆扫过地面发出沙沙声响,径直走到温若水面前。
浓烈的脂粉味扑面而来,温若水忍不住后退半步,却被她一把扣住手腕。
“七个月了?”
兰嫔眼睛直勾勾盯着她隆起的腹部,
“本宫怎么瞧着,像是要临盆的样子?”
侯夫人一把拉开两人,
“兰嫔娘娘请自重!
我儿媳怀相好,肚子大些有什么稀奇?”
“是么?”
兰嫔突然咯咯笑起来,
“本宫最近可听了个趣事儿。”
她转身从案几上折了朵花在鼻间轻嗅,
”前几日本宫遇见个叫田杏儿的村姑,说是少夫人的同乡...“
温若水抬起头,一脸茫然。
田杏儿确实是她老家邻居...
“那村姑说,去年她看见少夫人半夜哭着跑回家,衣裳都撕烂了...”
她凑到温若水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
“你说巧不巧,那晚侯府二公子正躺在棺材里呢。”
温若水浑身发抖,眼前一阵阵发黑。
那夜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漆黑的温泉,粗重的喘息,撕心裂肺的疼痛...
她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尝到血腥味。
“你胡说!”
侯夫人厉声喝道,却不由自主看向儿媳。
只见温若水泪流满面,整个人摇摇欲坠,顿时心里一沉。
“我儿尸骨未寒,娘娘怎能咒他绝后!”
兰嫔捂着嘴冷笑,
“夫人可要想清楚,若真是萧家血脉,我立刻磕头赔罪。
但若不是...”
“母亲...”
温若水本能地护住肚子,眼泪砸在手背上。
明明该解释的,喉咙却像塞了棉絮。
直到侯夫人颤抖的手握住她肩膀:“先回去再说。”
“夫人护得了一时护不了一世!”
兰嫔被两人反应取悦了,
“本宫最见不得腌臜事,既然夫人心软,那这恶人我来做!
来人”
懒洋洋击掌两下。
立即有宫女捧来描金漆盘,上头黑瓷碗里汤药还在冒着热气,
“这碗堕胎药,还请少夫人用了吧。”
瓷碗里黑褐药汁晃荡,倒映出温若水惨白的脸。
兰嫔染着蔻丹的指甲划过托盘边缘,声音像浸了蜜的刀子,
“侯府血脉岂能让外人玷污!
本宫这是替侯夫人分忧。”
为首的宫女皮笑肉不笑,
“少夫人请用药,这可是娘娘的恩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