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让人把家搬来了?”
温若水揪着被角的手指都在发抖,
“这可是刑部大牢!”
“嗯。”
萧砚舟执笔蘸了蘸颜料,在宣纸上添了道水波纹,
“薛家想让我们吃馊饭,可为夫总不能真让你受委屈。”
他说得轻描淡写,
温若水赤着脚跳下床,
她这才发现床上铺着鹅黄色软绸,底下垫着细棉布,半点没磨着皮肤。
穿过屏风,外间竟摆着整套花梨木桌椅,
青瓷冰纹瓶里插着新鲜的白玉兰,
小几上还温着她最爱的包子。
“夫君...”
她鼻尖发酸,
萧砚舟突然搁笔走来,不由分说将她打横抱起,
“地上凉。”
他掌心温度透过单薄的中衣传来,
温若水这才注意到自己穿着寝衣,
领口绣着小小的水字纹。
“我的衣裳...”
“让春桃收拾了十二箱。”
萧砚舟把她放回床上,顺手塞了个软枕在她腰后,
“胭脂水粉放在镜台抽屉里,你常看的话本在书架第二层。”
温若水耳尖发烫,突然瞥见他画了一半的宣纸。
画中女子云鬓微乱趴在石桌上小憩,裙角沾着几片粉白花瓣,正是她三日前在花园睡着时的模样。
“你偷画我!”
她扑过去要抢,却被萧砚舟顺势搂住腰肢。
“夫人貌美,为夫情难自禁。”
这人明明在外是冷面阎罗,怎么关起门来总爱说这些羞人的话。
正当她要嗔怪,牢门外突然传来环佩叮当。
十余名宫女提着琉璃宫灯鱼贯而入,最后进来的华服美人让温若水惊得差点咬到舌头。
“贵、贵妃娘娘?!”
满头珠翠的萧贵妃嫌弃地用绢帕掩住口鼻,
“这霉味...”
目光扫过奢华陈设时却微不可察地挑了挑眉,
“看来本宫白担心了。”
温若水手忙脚乱要行礼,却被贵妃一把按住,
“省省吧,这破地方跪着膝盖疼。”
她说着突然伸手捏了捏床上的枕头,柳眉倒竖,
“这硬得跟砖头似的,秋月,去把本宫的如意枕拿来!”
小宫女应声捧来个鎏金匣子,揭开竟是绣着百合的鹅毛枕,
“娘娘,这太贵重...”
“闭嘴。”贵妃直接往她怀里一塞,
“本宫就砚舟一个侄儿,你要硌坏他脑袋?”
萧砚舟突然轻笑出声,
被贵妃瞪了一眼:“笑什么笑!
薛家那群蠢货在朝堂上蹦跶得欢,你倒好,带着媳妇在这儿...”
她瞥见画案上未干的颜料,突然噎住,
“画画?!”
“姑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