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三郎拳头捏得咯咯响:“可...”

“听话。”温若水从萧砚舟怀里抬起头,勉强笑了笑,

“嫂子还等着看你拿头名呢。”

萧三郎的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

这个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霸王,此刻哭得像个孩子。

萧砚舟给妻子系上狐裘,语气温柔得吓人,

“要记得,萧家儿郎,头可断,血可流,媳妇不能受半点委屈。”

侯夫人突然把银枪往地上一杵,

“砚舟说得对!本夫人这就去求见太后”

“母亲。”

萧砚舟打断她,

“您留着照看三弟。”

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眼柴房方向,

“有些账,等儿子回来再算。”

...............

马车吱呀呀碾过朱雀街时,温若水被丈夫圈在怀里。

体温透过衣料传来,暖得她鼻尖发酸。

“怕么?”萧砚舟捏捏她后颈。

小娘子摇摇头。

...................

温若水被稻草扎醒时,

正巧听见牢门外狱卒议论,

“听说薛将军特意吩咐要‘特别关照’这位少夫人...”

“嘘!你找死啊!”

年长的狱卒突然压低声音,

“昨晚贵妃娘娘身边的掌事姑姑亲自来打点,连刑部尚书大人都惊动了...”

小娘子迷迷糊糊往夫君怀里钻,带着刚睡醒的糯音,

“砚舟,他们是要拿烙铁烫我么。”

话音刚落,就感觉环在腰间的胳膊骤然收紧,

萧砚舟眼底划过一道暗芒,声音却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有为夫在,他们不敢。”

听到这话,她迷迷糊糊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竟是熟悉的月影纱帐顶,

上面还缀着萧砚舟特意命人绣的并蒂莲纹样。

身下触感柔软得不可思议,指尖下意识揪了揪,

分明是家里那床千金难买的云丝锦被。

“我这是...回家了?”

她撑着身子要坐起来,

“慢些,你昏迷了整日,太医说气血两虚。”

温若水这才彻底清醒,

转头看见她的夫君正坐在床前,

月白色锦袍袖口沾了点点靛青颜料。

窗外...

不对,哪来的窗外?

三面灰黑石墙明明白白提醒着她,这里分明是天牢重地。

“这...这...”

她瞪圆了杏眼,粉唇微张。

只见十步见方的牢房竟被改造成了寝殿模样,

地上铺着波斯进贡的缠枝纹地毯,

她最爱的湘妃竹屏风将空间隔成内外两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