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侍卫长急匆匆闯进来,

“薛将军府上送帖子,说是要给少夫人赔罪。”

萧砚舟眼神倏地冷了三分。

是他故意让刑部扣着薛芷兰不放,想害他夫人就得被杀杀威风,

“告诉薛家,赔罪要有赔罪的规矩。”

他慢条斯理地掸去妻子发间面粉,

“让他家小姐亲自去城外粥铺打三天下手。”

温若水笑得差点打翻蒸笼,忽然被萧砚舟打横抱起。

她惊呼着搂住他脖子,

听见男人一本正经地说:“亥时了,该睡觉。”

“我包子还没...”

“明日再做。”

萧砚舟踹开三楼的门,露出里面不知何时铺好的锦被软枕,

“为夫困了。”

温若水红着脸被他塞进被窝,忽然听见远处传来隐约的惨叫声。

萧砚舟面不改色地吹灭蜡烛:“野猫打架。”

................

李笠揉着酸痛的腰从军营出来时,天边已经泛起蟹壳青。

他龇牙咧嘴地摸着军棍留下的淤痕,心里把告密的小人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

要不是突然被揪回军营挨罚,

这会儿早该把萧砚舟私会青梅的消息传给那小夫人了。

“嘶”

他倒抽着凉气拐过马厩,

忽然听见墙根底下两个守卫在嚼舌根。

“...听说薛家大小姐今儿带着丫鬟婆子,把侯府少夫人的如意楼砸了个稀巴烂。”

圆脸守卫啃着包子,芝麻粒粘在胡茬上,“这事儿闹得可大了的...”

方脸守卫突然捅他胳膊:“嘘!李校尉!”

李笠已经旋风般冲到跟前,

“少夫人受伤没有?”

他声音压得极低,像淬了冰的刀锋,惊得圆脸守卫喉结直打颤。

“好、好像...”

话音未落,眼前黑影一闪,哪里还有李笠的影子。

路过兵器架时顺手抄了根捆草料的麻绳,

这玩意抽人疼还不留伤,

他十五岁帮妹妹揍街痞时就门儿清。

.............

戌时的将南军营飘着细雨,薛崇山正拎着酒壶在帐内转圈。

他脚下已经滚着三个空坛子,案几上摊开的家书墨迹斑斑,

信上满满的都是薛夫人哭诉送侯府的东西都被退回。

想到自家闺女明日才能出大牢,他仰脖又灌下一口烈酒。

“将军...”亲兵在帐外欲言又止,“您亥时还要巡营...”

“滚!”薛崇山摔了酒壶,瓷片溅到帐帘上。

他摇摇晃晃站起来,突然觉得小腹酸胀。

撩开帐门时,夜风混着雨丝糊了他满脸,倒让混沌的脑子清醒三分。

就在他对着拴马桩解裤带的刹那,脑后突然袭来一阵劲风。

薛崇山到底是武将,醉醺醺仍本能地偏头,却不妨整个脑袋被粗麻袋套了个严实。

他暴喝一声要去摸腰间佩刀,不料对方早有准备,绳索“唰”地缠住他手腕。

“哎哟!哪个王八” “咚!”

“本将要诛你九” “啪!”

第一拳正中左眼,薛崇山感觉金星在脑子里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