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第三次拍向刑部大门时,

值夜的衙役隔着门缝陪笑,

“将军明鉴,没有萧大人手令,小的实在不敢放人啊...”

“放屁!”

薛崇山一脚踹在门墩上,

“我闺女不过是砸了个破包子铺,值得关大牢?”

说着又从袖袋摸出银票往门缝里塞,

“给我闺女换间大牢房!这权当薛某请你吃酒!”

银票突然被一阵邪风卷走。

................

萧砚舟回家时月亮已经挂上梧桐树梢。

他盯着空荡荡的拔步床看了半晌,

解开大氅的手顿了顿,

锦被里他昨晚特意塞进去的暖玉还温着,本该窝在里头的小妻子却不见踪影。

管家提着灯笼在门外欲言又止,

“少夫人说...让大少爷先用膳。”

“又去铺子了?”

“是........”

.............

此刻如意楼后厨蒸笼堆得有三尺高。

春夜的露水凝在青瓦上,

温若水挽着袖子,雪白的手腕沾着面粉,正把一笼刚出屉的包子摆到竹匾里。

蒸腾的热气熏得她脸颊泛红,额前的碎发都黏在了鬓角。

“少夫人,贵妃娘娘又派人来催了,

说这个月的蟹粉包能不能再加二十笼?”

丫鬟春桃捧着订单簿子,眼睛亮晶晶的,

“连太后宫里的嬷嬷都偷偷来问呢。”

温若水噗嗤笑出声,指尖在春桃鼻尖点了道白印,

“你当是捏泥人呢!这么多光剥蟹黄就得十个丫头忙活整日。”

说着突然“哎呀”一声,掀开旁边蒸笼的盖子,

“这笼火候过了!”

蒸过头的包子皱巴巴挤在笼屉里,像群受气的小媳妇。

温若水懊恼地咬住下唇,忽然听见门口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玄色锦靴踏过门槛,萧砚舟腰间玉佩叮咚作响,手里竟抱着个绣并蒂莲的软枕。

“夫君?”

温若水沾着面粉的手悬在半空,

“你抱枕头来做什么?”

突然腰间一紧,整个人被熟悉的沉水香气息包裹。

她转头撞进萧砚舟幽深的眸子里,沾着葱末的手指无意识蹭过他唇角。

男人就着这个姿势咬住她指尖,含糊道:“为夫认床。”

低头突然看见她虎口处烫红的痕迹,

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薛芷兰砸店时伤着的?”

“才不是!”

温若水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是蒸笼烫的!那薛小姐连我衣角都没碰着...”

萧砚舟看着她鼓起的腮帮子,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夫人好生厉害。”忽然俯身在她耳边道,

“不过为夫更厉害,薛崇山此刻正在大牢里捞女儿呢。”

说着从袖袋掏出个油纸包,

“西街新出的芝麻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