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极高,从不远处的机车旁走过来,指尖勾着车钥匙,随手塞进外套兜里,另一手的手机屏幕亮着,显示正在通话中。
程嘉也站在他面前,眯了眯眼。
他视线先是落在他身后的人身上,低睫十分迅速地打量了一下,似乎是确认没什么问题之后,才居高临下地分了一个眼神给他。
那眼神极冷,没有什么明显的情绪,只是一种倦冷,只一眼就离开。
然后他的视线落在他攥住女孩儿手腕的手上。
一个激灵似的,徐胜的手就缓慢地松了,放回身前,欲盖弥彰地理了理领口,张了张嘴,“……你是?”
程嘉也没理他。
他的视线在陈绵绵被攥红的手腕上停了两秒,然后缓慢地收回,没什么情绪地落在中年男人的脸上。
“要喝酒是吗?”他轻飘飘地问,甚至还扯了扯嘴角,但却完全让人感觉不到友好的信息和讯号,只有无穷无尽的压迫感。
程嘉也看着他,似笑非笑地接道。
“我陪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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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一点,烧烤摊上。
小镇安静,夜色深重,只有这一家店面还开着灯,老板坐在边上打了个哈欠,估计也没想到今天能营业到这么晚。
裸露的灯泡发出昏暗的光芒,照亮廉价的塑料椅子和擦不去污渍的木桌,还有桌旁神态各异的四个人。
“我怎么……怎么看你,有点眼熟?”
如果说之前还是有点理智的话,徐胜现在已经完全喝大了,脸颊瞳孔,眼神迷离,话都说不清楚,还举着啤酒瓶,看着程嘉也。
程嘉也坐在一旁,看不出什么异样,抬睫扫了他一眼,没说话。
老板实在撑不住了,起身跟这桌唯一看着还清醒的女生打招呼,“我们要关门了。”
“啊,好。”陈绵绵应道,然后环视了一周。
王朗没两杯下去就睡着了,此刻被她推了两把叫醒,揉着眼睛直起身来,茫然片刻后,终于清醒。
“要关门了。”陈绵绵说,指了指还在大着舌头说胡话的中年男人,“你安排一下他吧?”
“噢噢,好。”王朗站起身来,把徐胜扶起来,被他压得直不起腰,咂舌诧异道,“……这是喝了多少?”
陈绵绵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她也没数。
方才不知道哪儿来的胆子,程嘉也敢出声凑这个局,而徐胜竟然也顺着应了。
诡异的四个人就在镇上小小的烧烤摊上坐了近三个小时,空掉的啤酒瓶摆了一地,根本数不过来。
陈绵绵本来还担心程嘉也要动手,但他没有,说喝就真的喝了。
一开始三言两语套出徐胜的信息,从名字籍贯到现任职,再到学历和履历,全都扒了个遍,然后垂眼发了条信息,就开始闷声不响地灌他酒,让他根本没有跟陈绵绵说话的机会。
喝到现在,徐胜刚被扶起来就要吐了,王朗皱着眉,嫌弃得不行,但还是从他西装裤里掏出钱包来结账。
徐胜被撂在一边,含混不清地胡言乱语,手舞足蹈的,吵闹得不行,跟面前这人形成鲜明的对比。
陈绵绵看着王朗结完账,扶着徐胜走,期间不耐烦地偷偷锤了他两下,后者都毫无反应,看起来是真的喝多了。
确认他们没什么大问题后,陈绵绵收回视线,垂眼,看了看面前这人。
她和程嘉也一起吃饭的次数寥寥,更不清楚他的酒量如何,此刻这人安静地坐在这儿,连头都没抬,更看不出其他什么东西。
停顿两秒后,她用脚尖轻轻踢了下他椅子。
程嘉也顿了片刻,缓慢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