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出去多久了?”
“两个时辰有余。”
听罢,心头不详的预感愈发上涌,仲玉回到房间想换一身衣服出去寻她,脚刚迈进卧房,倏然瞧见右侧案桌上被镇纸压着的一张白纸被门外灌进来的风吹的哗啦作响。
早起见身侧少女还睡着,仲玉轻手轻脚下了床,穿戴洗漱都简洁,生怕弄出声音吵醒她,所以也没有看见桌上压着的白纸。此刻心里也不知道哪里突然窜出来的一丝恐惧将仲玉笼罩,他走到桌边将信笺拿起来,只看了一眼便脸色大变,脸色是前所未有的阴沉,仅仅只是攥着手中轻飘飘的一页纸已经让他捏紧的拳头青筋暴起,未等他全部看完,就已经完全没了耐心,随手将信笺揉成一团,扔在地上。
琉璃在柜子里拿出一套衣服,转身却瞧见仲玉脸色难看,怔在书桌旁完全没有要来换衣服的意思,正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只听见仲玉略显着急的问道:“早前长公主出府的时候可有带什么?”
这……长公主出府之时她正在膳房忙碌,并为瞧见她有没有带什么,这可如何回答?
仲玉见她为难,干脆让她就此搜寻一遍,看看房中可有少什么。
琉璃摸索一圈,见衣物首饰都在,书本画卷也都好好的放着,最后打开平日里存放银票和金玉的匣子数了数,才转过身来答道:“回,回驸马,匣子里少了十碇金子和十张银票。”
果然少了东西。但按信中所言,她应该是回宫了,但依皇帝现在的性子,青鸾休夫一事必然引他不满,此刻一定会差人传他进宫才对,断不会两个时辰音信全无。
这个笨蛋到底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仲玉脸色更黑,转身过来看见门口站着的五福,冷声唤他过来,要他把今日青鸾出门前后的细节都交代一遍。
“回驸马,这……我一早在门口收到那封信的时候,正准备送进来,没想到迎面正好撞上长公主,看她的样子像是也打算出门,我就把信给了她。她看完之后又回了一趟房间,出来连马车都不打算坐就直接出门了。”
看来收到信之后,她就改变主意,此刻揣着那些钱银竟不知道去了何处。
“和离之后,褚修不用再顾及夫妻情分,本宫深知你有你的抱负,对这天下的责任远远大于对本宫的庇佑。可本宫无论生死都注定是皇家人,若你我注定站在对立面,于公于私,本宫不能阻止褚修行大义之事,只能尽自己最后一点绵薄之力回到亲人身边,与他们站在一起。”
一想到她昨夜如此热情,粘着他不放,竟是真打算休了他不说,还打算离家,回到皇帝身边去,仲玉刚舒展了半日的眉头又蹙紧,衣服也顾不上换,开门唤人。
“来人。”
也不知道他要找谁做什么,阿洛和琉璃赶紧快步走过来,却看见仲玉与方才进府时的模样截然不同,此刻浑身散发着骇人的杀气与愤怒,带头朝马房走去。
“立刻召集府上所有人,由管家、阿洛和掌事嬷嬷带着分头出去,尽快将长公主找回来。”
众人听吩咐已经明白事情轻重,应答之后做鸟兽散,分头开始准备出发,仲玉看着四散的人群和空荡荡的房间,那团被他扔在地上的纸团像利刃一样刺痛着郎君双眼,他不禁攥紧身侧衣袍,用力之大,几乎要将衣衫扯破。
**
依云山外,一辆质朴无华的马车缓慢行走在山道上,驾车的车夫一看就是第一次驾马车从此地经过,看着左边是水、右边靠山的狭窄山道走得十分谨慎,加上马车上什么御寒之物都没有,青鸾瑟缩在竹之怀里,忍受着屁股下面硬邦邦的木凳子随着车轱辘上下晃动时被弹起又落下的痛苦。
原本她是打算睡醒就回皇宫里去的。@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仲玉此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