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席泠一跳,忙敛了笑,“对不住。”

她心里顷刻就原谅了他,只是要面子,恨着眼阖拢窗,下榻给他开了门就转背进去。席泠手快,阖了门便一手去拽她的腕子,把她拽进怀里。低着眼瞧,那眼圈还是红红的,他便笑,“怎的愈发不经逗?”

箫娘假意挣了两下,又假意挣不开,忿忿地瘪着下巴,“撒开,我要去掌灯!”

席泠伸出舌尖抿一抿唇,蹙着眉笑,“我搂得很紧么?”

他一贯爱说实话,不留情面。箫娘恼羞成怒,真往后退了半步,他又将她兜揽回来,这回揽得紧了些,紧得贴着她的裙,拿什么硌着她。他檀色的嘴唇将开未开的,像随刻要脱口一些叫人面.红.耳.赤的话。又迟迟不出声。

箫娘耐着性子等他说好听的话,只等到他的嘴贴上来,带着葡萄酒的甜与凉。他的手是滚烫的,是刚坠下去日落,坠在她身上,坠入她的对襟里,烧向她的心,将她如同云霞一样烧成绮.丽的红。

大约是生下韶时的缘故,席泠衔着她的嘴笑,“大了些。”

箫娘在神志不清前回过神来,捶了他一下。两扇门有些咯吱作响,他报复地将她揿转到花雕罩屏上,嘴上更狠了些,手也更狠了地捏到下,卷进裙里,胡乱拆开了她,也拆开自己,在那风眼前打转。

绵绵磨缠人的时光才过去那么一会,他将腻腻的手抬上来,抹她的嘴唇,抹得晶莹后,笑着亲回去,“咱们一起尝尝。”

箫娘完全没了自我,咬着他的手,凄凄幽怨地看着他。他总算将她悬抱起来,堕进那片海。箫娘的背冷不丁狠撞在雕花的木板上,皱了眉,但痛.觉像个口子,撕开便涌出铺天盖地的快乐。

她悬空着,或是浮在海面,昏天暗地里只剩他这么一个依托,她只能一再抓紧他,连同他也吞没。那门上的天色越来越暗,潮海似的气息将屋子淹没成深深的蓝,迷迷糊糊地,又从蓝沉入黑。

渐渐浮起明晃晃的月亮,像一片蝉翼纱轻柔地拨开箫娘的眼,窗外已是三更风了。席泠不在身边,她由榻上爬起来,四面环顾,也不在屋里。被推到榻角的炕桌上点着一盏灯,在她脚下,用昏黄的绢罩笼着。

推开窗,风声与蛙声浅浅,借着月光,恍惚瞧见林里有个影在木台子上站着。箫娘穿上衣裳,擎灯过去,踩得成堆的竹叶沙沙响,席泠却没回身,系着件松松的道袍在雕阑前歪歪斜斜地立着。

“在这里做什么呢?”箫娘走到木台子上,举着灯将他的脸照一照。

席泠脸上露着轻松的倦态,不泛红了,恢复了以往的苍白,“吹吹风,有些头晕。”

是酒力后知后觉地上来了,箫娘嗔他一眼,“还当你多出息了呢,还是这样子。”风如夏溪,带着涓涓的凉意,吹得滚烫的心十分惬意,箫娘也就跟着站住。

月亮过于皎洁,映得密匝匝的紫竹枝影分明。席泠接过灯举着,细细看这片林,仿佛前世有个绰绰的影在他心里晃动着,反映在他无数个暗蓝幽寂的梦境,梦里头他来了这里无数次,现状里却是头一次来,熟悉又不太真切。

他搂过箫娘,才有了些真切,“辛亏你在这里。”

箫娘稀里糊涂的斜仰着脸,“什么?”

他笑了笑,“做梦似的,说是回乡,又有些不真实。我好像在哪里都是一样,在广州这几年,也不觉得陌生异样,回到南京,也没有熟悉之感。反倒是在船上,飘飘荡荡的,却有些踏实。还有就是在你身边。”

箫娘晓得他一向不是个恋家的人,他是过境的风,散在哪里都一样。而她是他在人间的线索。有时候她会怕自己这条线索太易断,于是环住他的腰,把他紧紧拴住,“不要说这种话。”

“为什么?”席泠手中的灯被她撞得晃了晃,满不在乎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