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岁安见乔棠说个不停,遂撕下一块野兔肉,塞入她的口中。

听到这番惊世之语,姜奕承显然是怔愣了一瞬,似乎有些难以置信。

这穆将军……可真是会教女儿啊!

“其实阿爹是说着玩的……”穆岁安笑了笑,“我随阿爹,最是长情,绝不会朝三暮四!”

实际上吧……就是嫌麻烦,世间男人都差不多,换来换去的没必要。

“那若是……蔺聿珩纳妾呢?对方还是韩令仪?”姜奕承突然发问。

穆岁安闻言,轻叹一口气,看向晋王的眼神中满是无奈之色。

“晋王爷,我有的选吗?你爹给我选择的机会不?从来都没有……”

她敢怒天怼地,却绝不敢对皇帝有丝毫不敬之心!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

这句话在进京之前,乔叔日日令她背上几遍,让她牢记于心,万万不可挑衅皇权。

所以……即便郡王爷纳妾,皇帝若是不许和离,她还是得乖乖待着啊!

除非某日东越战事爆发,阿爹立下赫赫战功,或可为她换来自由之身。

闻听此言,姜奕承无言以对,心中却蓦然想起自己母妃之言

只要他坐拥万里锦绣江山,何愁没有美人相伴?即便是臣妻,又何尝不可据为己有!

然而,这一切的前提是,他坐上那至高无上的龙椅……

与此同时,昭阳长公主府,气氛是一片压抑的死寂。

“母亲,您的暗卫首领,竟于深夜擅闯我夫人的闺房,此事您难道要视若无睹吗?”

蔺聿珩面色凝重,双手紧握,目光冷冽地直视着自己的母亲,似是在等待一个合理的解释。

昭阳长公主沉默须臾,含糊不清地开口:“本宫只想取回首饰,反正穆岁安不肯佩戴!”

岂料,穆岁安武功惊人,连天枭都无法察觉到气息,最终被逮个正着。

“母亲……那两件首饰……你究竟做了什么手脚?”蔺聿珩艰涩地问道。

以母亲的脾性,莫说两件首饰,即便是金山银山,只要赠送出去,断然不会再要回!

更遑论,派遣暗卫首领,趁着夜色潜入自家儿媳闺房中盗取。

“你……你这孩子……”昭阳长公主心下大惊,慌忙否认,“本宫岂会做出此等糊涂之事!”

“宴安,本宫是你的亲生母亲,你无凭无据,竟这般信口雌黄,真令本宫心寒至极!”

言罢,昭阳长公主强忍泪水,看上去俨然一位悲痛欲绝的母亲。

然而,蔺聿珩却只是木然地伫立在原地,并未像往昔那般,放下一切事宜出言宽慰。

他忽地忆起入住郡王府那日,母亲召他回府,所言的一句话

“倘若穆岁安此生无子,难道你也不肯纳妾吗?”

彼时,他并未深思,只当母亲是不满他与妻出府别居,而随口一说。

而今细细想来,那时他与穆岁安尚未圆房,母亲无端说出此话,根本就是不打自招!

母亲早有打算,已使出手段,欲让穆岁安此生无法生育……

“宴安,此事只是一场误会!”昭阳长公主仍在诡辩,“穆岁安既然不喜那两件首饰……”

“母亲……”蔺聿珩低声打断,“儿子此生只会与穆岁安生子。”

“是我无用,在穆岁安面前,无半点抵抗之力……您若再苦苦相逼,儿子只能请旨外放,与妻远离京城,或许郓州便是归宿。”

言罢,蔺聿珩双膝跪地,向昭阳长公主郑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紧接着,他缓缓起身,未再理会落泪的母亲,毅然决然地转身离去。

母亲贵为嫡长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