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天成九年,进士中一人与吕钦乃同乡,蜀州人士,这书生早早打听过吕钦,为讨好他特意带着蜀州的明月峡茶入京孝敬于他。
怎料这明月峡茶却叫人大做文章,道吕钦任人唯亲,徇私舞弊,生生因此丢了官。
只是谁也摸不透帝王的心思,吕钦下台后,最受官家宠信的陆绪,同样也是寒门学子出身,且给正和帝递过折子,论冗官之成因,变革之心昭昭。
陈知璟作揖,未接他的话,道:“大人可是有事嘱咐?”
南郊祭天历年皆有先例,依着章程行事便是,虽交给礼部来管,却不用多操心。
吕钦一愣,笑了笑:“无事,式之自忙去。”
不论旁的,吕钦私下极为欣赏陈知璟,心觉他出生簪缨世族,却未靠祖上荫庇,十九岁便金榜题名,是个难得的人才。
陈知璟应声退下。
官家在这时候下旨令大皇子同祭,朝中众臣猜测许是要立太子了。毕竟赵昇为嫡为长,在外更是素有贤名,立他是理所应当。
八月初一,大皇子赵昇与二皇子赵晋去仁明殿请安。
陈姝元给二人赐了座,看向端坐在殿内的赵昇和赵晋,赵昇由正和帝亲自教养着长大,一言一行像极赵慎,连容貌与他都有四五分相似。
而坐在他身旁的赵晋,幼时瞧着更像自己些。不过他这两年在侍卫马军司呆着,脸晒得黝黑,要不是每月能见着,陈姝元都不大认得出这儿子。
她不由走神了瞬,还是赵昇在下头轻唤了声:“娘娘。”
陈姝元这才与他笑了笑道:“晟哥儿你也不管着点二郎,你看他在外头把自己折腾成什么样,以后哪家娘子能看得中他。”
赵昇轻笑道:“娘娘,我可管不住他,连爹爹都拿他没辙,说他这性子不知像了谁。”
赵晋性子跳脱,打小就爱跟在赵昇后头,就连赵昇十五岁时出阁,他也吵着要一起。正和帝让他闹得没法,只得随他去。
“娘娘,兄长!”赵晋在一旁听着出声道,“我可还坐在这儿。”
话刚落,母子三人皆笑了。
菱月站在陈姝元身侧帮她扇着风,她还记得圣人娘娘在闺中时,因是府里头一个孩子,老国公最是宠她,圣人性子与京中贵女都不大样,可叫老夫人操碎了心。
后来圣人嫁给官家,这些年越发平和,都道圣人贤良淑德,为天下女子表率。也是大皇子他们说起,菱月才想起这么一茬。
那时圣人领自己爬过墙头,还把脚给扭了,如今说出去哪个敢信。
陈姝元不知想起什么,又说道:“昇哥儿,我这儿倒有件小事嘱你去办。这两日殿中桃花香饼快燃尽了,你去鲁国公府上问问可还有今年摘下的桃花,我闲着无事,想亲做些。”
赵昇一愣,这等小事娘娘嘱个宫人去办就是了,为何特意让他去舅父府上走这么遭。
不过他与陈姝元素来亲近,想了想躬身应诺。
“娘娘也要注意着身子才行,瞧着似有些消瘦了。”赵晋在旁道。
陈姝元抿了口茶,笑道:“天热,我这殿里也不敢多用冰,难免要瘦些,你们弟弟都受不住,每日来我这点卯就等不及往他自己屋子跑。”
“三郎人呢,怎不见他?”
陈姝元淡淡道:“在后面练大字,刚让我罚了。”
“三郎竟惹得娘娘生气?”赵晋吃了一惊。
陈姝元不愿多提,赵晋与赵昇对看眼,并没有再追问。
她未留他们在宫中用膳,又与他们说了几句,便放他们离去。
倒是隔了片刻,郭忠自外头进来问道:“娘娘,该用膳了,三皇子那儿,奴婢是否让人送膳过去?”
“饿他两顿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