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院子她熟悉得很,其实前头这儿后来改成崇哥儿的书房,儿大避母,哥儿在家中时她几乎不到前头来。

此刻她坐在书房里翻着话本子,这还是她往日读过的,八成让崇哥儿拿到这儿来。陆希娘在屋子里唉声叹气,这叹息声传到外间,听得春兰和婆子们面面相觑,就是春兰也不知夫人心里怎么想。

外头又飘起雪花,等王崇人过来时院子里已全白了,只陆希娘挖的那片地方仍能瞧出几分。原先拦着陆希娘的婆子要上前告状,见王崇这脸色忙退到一旁。

王崇进了书房,再不久听得里头“扑通”声,倒像是什么重重落地的声音,几人顿时被唬得大气都不敢出。

窗棂外雪大似鹅毛,陆希娘坐在椅子上,平日在外头威望素著的王崇此时竟跪在下首。她不吭声,他也不说话。

刚才王崇听人说她来院里,看到海棠树那处地儿他心里便清楚了大半。

良久,陆希娘站起身走过去将门掩严实了,叹口气道:“崇哥儿你可知错了?”

王崇给她磕了头,却梗着脖子道:“我不觉得有错,也不曾后悔过。”

陆希娘一听这话气急,举起巴掌就要朝他脸上挥过去,然而迟迟不曾落下,她眼泪先流了出来,腿软瘫在地上哭道:“我疼你爱你,视你为亲子,你怎能生出这样下流的心思!”

0065 先打杀了我罢

“我十三四岁就倾慕你,想同你过一辈子。知道你定然不会应允,也不想让你被世人编排,只想着以后能接你出去,守着你不娶便罢了。”

王崇刚言语就被陆希娘直起身子拍了下:“说得什么胡话!”

她果真是个不会养孩子的,连哥儿心思都没瞧出来,那时他在太学念书,每每休旬假都回来给她念几页话本子。她以为哥儿一片孝心,知他须得升入内舍才能参加省试,不想耽误他念书,常规劝他不用这般。

如今细想来却是诸多不妥,寻常母子到了这个年岁早要避开,初一十五请安便罢了,哪用得着像崇哥儿这样。

许是崇哥儿自小身边妇人就她、兰平还有两三个洒扫的婆子,而他对自己更依赖些,这才生出不该有的心思。早知道如此,她该在他十三岁头次泄精时就给他寻个通房丫鬟也好些。

陆希娘力道极轻,拍了便要松手,谁曾想让王崇攫住手腕,他揽着她往自己胸前按,低头道:“你纵然打死我,我也还是这话,那时当真这样想的。知道你我守着这身份决无半分可能,只盼着能守着你安稳度日,年岁大了抱养个孩子续上香火便是。”

她挣扎了几下,王崇又道:“可你抛下我自己先走,我得到讣告从项城回府,只得了你一封绝笔信。上头说你思念亡夫,让我娶妻生子……”

那时要不是她留下盼他“夫妻和睦、子孙满堂”的话,他还不知会如何。

她悲恸不已摇摇头只顾着哭泣,连话都说不出口。

王崇却抬了她的头迫使她看向他,他眸里通红瞧得陆希娘隐隐生出不忍,他另只手扣着她腰肢,不管不顾俯身亲了去。

不待她反应过来,又抱着她起身让她躺到一旁桌案上。

“崇哥儿。”她唤他,还没爬起身又让他按了下去,“我当真动怒了。”

王崇道:“回头我自会去跪着,我从来都不喜陆月香,偏偏婚后厌恶不起来。那日你告诉我许多隐秘,其实我心中早有疑惑,得知后只有欢喜的份。原不想逼你,你时常端着母亲的架子,却早忘记你如今身份。你熟知三纲五常,更该当我是你夫婿爱之。现今你我何事没有做过,再讲那些有何用。”

他站在她跟前脱了自己衣物,又去剥她的。刚才春兰怕她仍在病中体寒,特意让人送了银骨炭来,这会儿屋内倒不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