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里小丫头给奴婢送了盏茶,回头奴婢尚未出院子,看到丫鬟不小心茶盏摔了,照理也不该啊。奴婢这一路心里都在犯嘀咕,您说会不会?”

秦氏手微顿,转而笑了笑道:“应当不会,这死无对证,且她小陆氏不是活得好好的,便是那喜娘未动手,哪里又能赖到我身上。”

“您说得对,许是奴婢多心了。”宋嬷嬷道。

这边陆希娘却越想越觉得不对,哥儿这态度细究起来其实怪异得很。昨天夜里崇哥儿絮絮叨叨说了好些话,怎如今琢磨起来,竟像哥儿一早晓得她是谁似的。

可不就是这样。

思及此,她哪里还躺得住,连忙穿衣起身。守在外间的春兰见她下床要出去,匆匆取了件披风追上前来:“夫人,您尚病着,外面积雪还没化呢,这是要去哪儿?”

陆希娘站在雪地中,教她去拿铲子来。春兰没法只得依着她的话做了,又跟着她出去临晖院。

守在院前的婆子自然不肯放她进去,府里谁人不知这是国公爷幼时呆过的地方,如今这处都成了禁地,除非国公爷允许哪个都不能进来。

上次陆希娘使人来摘桂花,还是王崇一早吩咐过。

她从春兰手里接过铲子,全然不理会婆子的话,面无表情说道:“春兰,你们都出去。”

春兰看了她一眼便很快反应过来,她是夫人的丫鬟自然依着夫人的想法做事。再看国公爷对夫人事无巨细的模样,侍母不过如此,到最后指不定哪个吃亏。

她身上有功夫,这院里洒扫守门的婆子哪里是她的对手,她没费几分力就将人都拽了走。

几人离院子远远的,这婆子跺脚道:“你个小丫头后来的不懂事,糊涂透顶,你可知道这里谁住过,要是国公爷住过倒也罢了。”

又压低了声音说:“这里头以前可是住着他养母,国公爷至孝每两日都要来这里磕头奉香,老夫人那儿都不见他这样殷勤。”

0064 我不觉得有错,也不曾后悔

不过自从上次国公爷将她们撵出去,独自在里头呆了好会儿,倒是一次都没来过。

春兰笑道:“嬷嬷可不能随意在后头编排主子,这话我听听便罢了,回头要传到别人耳中仔细主子动怒。”

婆子觉得自己好心当作驴肝肺,还无端让个丫头捏着把柄,便道:“我好话已说尽,回头这事自然要禀了国公爷。”

“您老便安心,要说自去说,我也没想着撇清,再怎么还有主子护着。”春兰道,“亏得我主子心善,方才你那样拦她,我早该一巴掌打过去。”

婆子看她牙尖嘴利正要再开口,让身旁人扯了下:“你就少说两句,这都是什么话。”

这才安静了。

陆希娘在院里不出来也不吃饭,春兰指使个婆子回临晖院让人送吃食来。她提着食盒站在院外,见陆希娘独自坐在石桌前,不远处地上被挖得坑坑洼洼,铲子随意丢在一旁。

“夫人?”春兰唤了声,“奴婢给您送了吃食来。”

隔了会儿陆希娘才应她:“进来搁在这儿罢。”

又勉强笑笑:“你自回院里歇着罢,我这儿不用人照应,还有这儿的两个婆子,你也领回临晖院。”

“夫人,旁的事奴婢定然照办。只是不瞒您说,国公爷特意告诫奴婢要护着您,您一人在这儿奴婢委实放心不下。”春兰躬身说道,“您要不要进屋坐会儿,这会儿太阳没了,瞧着这天许又要下雪。”

陆希娘挖了半天都没找到之前装玉势的匣子,心累得很,也不想为难身边人:“知道了,你将食盒拎过去,让她们也进来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