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难想象陈茉莉怎么摸到,她跟自己一样四肢不发达。
陈茉莉一上床确实就有点困了,打了个哈欠,想说什么,好像又因为太困了说不出来,脑子转不动。
陈唤看她眼睛在不断强撑着眨,摆摆手。
陈茉莉这几天被他
带着,还算是熟悉了,明白他这是过会儿说的意思,美滋滋闭上眼睡觉了。
……
陈唤在这边沙发上睡了几天,今天一早就被她赶去宾馆补觉。
陈茉莉在病房外的陪护床上睡得很安稳,陈细酌给她盖好被子,起身去里间。
“阿舅,今天感觉怎么样。”
“嗯……我想跟你商量个事情。”
陈志早上的吊瓶已经挂上,手臂因为打针过多而浮肿。
“罔市啊,阿舅很感激你。”
她摇摇头,笑着道:“我们不说这个话。”
搬了张椅子过去,坐下。
“阿舅,医生……医生说……”
“我都知道的。”
陈志蜡黄又青白的脸上带着一丝很淡的笑意,他一直都是麻木的,直到看见陈细酌,心里才真正像是通了气。
真好啊。
他妹妹的女儿,出落得这样大方这样厉害,总归如今过得很好。
一丝难言的叹息和羡慕。
“阿舅都知道的,”陈志的思绪飘远了,自顾自开口:“我也不想转院,白白浪费那么多钱,我这种人多活几个月少活几个月没什么意义,不过就是拖累着你们。”
“不是拖累。”
陈细酌低着头,毛巾握在手心,一点一点被保温桶里的热水打湿。
“您活着就是意义,”她抬头:“我现在有钱,咱们治病不算浪费钱。”
陈志笑了,他生了双跟陈细酌一样的蛇眼,但他看人却很温和:“阿舅谢谢我们罔市,但真的算了,就让阿舅好好走完这段路吧。”
陈细酌把热毛巾贴到他小臂上,沉默。
陈志看着她低头,这个极其像自己妹妹的角度,心中涌上难以言喻的激动和亲近之意,说出口的话也带了些欢喜,声音听着比之前有精神多了。
“医生说还能有多久?”
他显然对自己的病情很乐观。
“现在好好养着保守治疗的话,三个月。”
陈志点点头,笑着道:“也够了。”
这些天陈细酌一直觉得心口被堵了块石头,如今那块石头真正地落下了,砸进她心口把所有退路都堵死。
陈细酌沉默着,用毛巾烫他的手臂,没一会又拿起来,拧干净,重新滴上热水。
陈志一直看着她,他精神不济,打了针就昏昏沉沉很少说话,今天难得格外清醒,想起了好多从前的事。
“你小时候刚来家里不适应,阿兰让我去接你的时候你就不哭不闹的,但当晚就发起了烧,阿舅也是拿酒精这样给你擦手臂的,还记得吗?”
她点点头,低垂着的双眼逐渐模糊。
热毛巾敷在手臂上很舒服,浑身的毛孔就像被张来了,陈志笑着回忆起从前。
他这样的人一辈子都过得无波无澜得过且过,如今唯一能称得上是功德的,大概就是把阿兰的女儿接回来,养成如今这样的好模样。
“你从小就又高又瘦,那么小的一个人就已经很漂亮了,阿舅把你抱回来的时候,你死死拽着我的脖子不放,但我还得去工作,把你放在家里让你妗母照顾你,还有你那个不懂事的表哥……”
说到这里,陈志顿了顿。
“阿舅还是没能照顾好你。”
所有的一切都在这句话里。
陈志其实什么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