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韵棋双眼大睁。
楚筝忽然伸手揪住少女,极快以碎瓷割开她脖颈上的动脉,将鲜血狂喷的少女朝对面士兵们的长枪撞去。
“走!”楚筝拉起陈韵棋。
最前面的士兵们飞快收枪,两侧士兵立即拔步追去。
为防打草惊蛇,后院门外的士兵一开始便不多,楚筝以长锄快攻快打,挡开长枪,带着陈韵棋朝北面跑去。
宽十丈有余的河道因大雨而暴涨,水势湍急,看出楚筝用意,陈韵棋尖叫:“我不会水!我不会水!!”
楚筝抓着她一起,纵身跃了下去。
“啊!!”陈韵棋的惊叫声很快被河水吞没。
士兵们作势也要跳下,王丰年追来在后边大叫:“不要跳!!”
他气喘吁吁地跑到河边,低头朝黑黢黢的河道看去。
岸边火把围来,越来越多,水面上映着一道狭长的粼粼金龙,下面早已无人,只有急速狂奔的河水。
“不要跳,”王丰年伸开手挡着,对身侧士兵们道,“跳了未必会找到她们,你们却有可能会死。”
1147 兄弟再见
少女的尸体摆在院子里,两张破旧的八仙桌拼凑,上盖一条竹席,算作临时停尸床。
楼上瘦骨嶙峋的两口子被救了下来。
妻子趴在尸体上嚎哭,丈夫站在一旁,眼神怔忡。
夏昭衣来后掀开竹席,少女半身血衣,脖子上被割开的口子仍鲜红,皮肉外裂,眼睛微微睁着,眸中没有一点光彩。
大恒取来楚筝的长剑:“大东家,是那女刺客的。”
夏昭衣看了眼,未碰,伸手拾起尸体旁的碎碗端详。
“正面瞧过那女子的几个军爷说,此女没有身手,长得很柔弱,但以碎片逼人的,却就是她。”王丰年道。
“她年岁多大?”
“约莫十六至二十之间。”
夏昭衣将碎碗放下,目光看向后院外:“带我去河道看看。”
“嗯,大东家这边请。”王丰年上前道。
在去往河道的路上,王丰年道:“那舒小青分明提过,楚筝在衡香只她这么一个熟人,不知这女子又是自哪冒出来的。”
“会弄清楚的。”夏昭衣道。
河边围满人,不仅是夏家军,附近已入睡的居民都披着外衣出来了,对岸也站了百来人。
水势很凶,滔滔往下游冲去,夏昭衣拾了块石头抛下去,还未下沉,就在水面上被卷出去数尺。
“可能她们已经死了,”王丰年道,“只是如此死了,却着实便宜了她们。”
一阵寒风吹来,岸边众人衣衫瑟瑟,夏昭衣望着急涌的水流,忽的沉声道:“班荣,传令下去,严锁河道,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就站在他身后的士兵应声:“是!”
“田烨,”夏昭衣看向另一名士兵,“你速骑马回衙门,令司户吏员报上至此河道往下的所有沿河居民中,有年岁在十四至三十之间的年轻女子的住址。从即刻起,逢三个时辰去寻她们一次,务必按手印,缺一不可。那些大户人家中的姑娘们也都要,雇佣来得杂役若符合年岁,也要。”
“是!”
“王总管事,”夏昭衣对王丰年道,“我骑马去寻,你辛苦劳累一日,早些睡觉。”
“大东家,您现在去?”
“楚筝不能活,她若还活着,必有无辜人会继续丧命。”
说完,夏昭衣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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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咳咳……”陈韵棋用尽力气拍打自己的胸口,一阵一阵狂咳。
良久歇下,她转头看向坐在一旁石头上的楚筝,蓦然一惊:“你受伤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