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新雨再次听见了一道很微弱的嗡鸣声。

只有一道,并不似之前那样群起而攻之的剧烈,可以接受。

她辨别不过须臾,点头说:“嗯,就是这个。”

“之前有听到过吗?”

“没有。”温新雨说,“今天第一次听见。而且,方才那次很吵很吵,不像现在这么安静。”

她已经猜到其中关窍,“长清,是你身体发出的声音吗?”

“嗯。”它挥动触手,“这些家伙激动时便会那样。但是,人类是听不见这种声音的。”

温新雨皱眉抿唇:“我听见了。”还很清晰。

范长清问:“你有什么感觉?”

“很痛苦。”温新雨示弱地在它怀里缩了缩,“我感觉自己快疯了,还出现了幻觉。”准确来说,是幻听。

怪物也皱起眉。

那可是很糟糕了。

毕竟,它们只要一贴上她,便会不受控制地开始嗡鸣。

但如果再也不能贴近她……

它想,它最终会忍不住吃掉她的。

可是,她为什么会听见人类无法捕捉到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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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贴贴是绝不可能的。

唯一的办法,是给妻子进行脱敏训练。

于是,从这天起,温新雨发现自己身上永远有几根触手跟着。

虽然先前也近乎如此,但至少它们不会在她洗澡的时候凑过来!

在触手第三次陪同她洗澡,并且自觉地蹭上沐浴露帮她清理后背时,她认命了。

甚至习惯之后,会发现还挺方便。

再也不用自己动手放水,也不用自己伸手拿沐浴用品,她可以只负责躺在浴缸里闭目养神。

总而言之,只要不惹她老公“吃醋”,她便过得很是安生。

外面的世界却与她这边截然不同。

一环的禁止出行令迟迟不曾解除,被寄生人数不断上升,灾变似一片几要压塌苍穹的阴云般笼罩众人头顶。

于人类而言,被彻底寄生的那一刻便等于死亡,留下的只是人形怪物。

低级寄生种尚易被制服,可若是高级寄生种,那攻击力不容小觑,难免要填进去几条人命才能将其彻底制服。

越是如此,他们对于“范长清”的态度越小心谨慎。

为了满足它插花的爱好,甚至每日空运花束过来,生怕它暴怒,令本就不容乐观的局势雪上加霜。

甚至的,某次制管局警员在打电话过来时感叹:“如果所有寄生种都能像它一样就好了。”

温新雨客套地笑:“它是很好。”

“是啊。”警员意有所指,“尤其是如此听温小姐的话。”

一句左右难接的话。

温新雨笑着打了太极回去:“夫妻之间的正常相处罢了。”

电话挂断,她看向阳台方向,“范长清”正在那边烘干衣物。

制管局的心思她听出来了,他们产生了让“范长清”处理寄生种的意图,只是因着各种顾忌还不敢落实。

那群人想先从她这边入手,看看可行性有几分。

真是开玩笑。

如果它真的因为过度吞噬出了什么意外,最后首当其冲的还不是她温新雨?

她拿的可不是什么热血剧本,不准备参与进这片战场。

温新雨裹着薄毯,抱着膝盖看天花板,有些出神。

范正成已死,她又没有进入范氏产业的打算,为什么不趁这个机会直接离开第一环?

在这一想法出现的第二天,她接到了“堂叔”的电话。

对方说,因为范正成的离世,有一项与骆家合作的项目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