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说!制管局的人怎么会这么晚都还没找上门,原来是被范长清拦在她房门口了!
看见她出来,客厅中的四人三人一寄生种一同看了过来。
警员隐在防护服下的面色并不好看。
他们清晨六点便来到此地,却被这个寄生在范家独子身上的怪物硬生生止住动作。
这怪物全然类人化,说话时谦逊有礼,脸上带着一层温和周全的笑意,看上去极易相与。
只是无数根触手在房门口织成一张风雨不透的巨网,“他”用一种进退有度的商量语气道:
“我的妻子还在休息,昨天一天她很累了,我想你们也知道,请先不要打扰她,好吗?”
“他”的笑诚挚动人,并不浮于表面,然而肢体反应却处处充满了告诫意味。
这令每一个警员意识到,“他”绝不是在和他们商量,而是一种宣告、一种命令。
制管局向来横行第一环,高级制服在身,世家富绅也要对他们摆出好脸色,他们几时被这样威胁过。
然而今时不同往日。
他们昨天连夜调查,已能确定范家少奶奶家中的寄生种就是现身于市中心的巨大水母。
它披着范家独子的外皮,不知有什么计划。
那样庞大的体型,无需花费精力去做能力评估,就能得出“难以应对”的结论。
纵使是制管局,也只能选择顺从为先。
反正房间里的温新雨不会逃跑,他们便忍气吞声在这里等了整整一上午。
看到温新雨终于出现,其中一位相对年轻的警员没沉住气:“温小姐睡眠质量不错。”
温新雨淡然笑笑,安如泰山,将睡前理好的说辞先奉上:
“昨夜我这小区几十只寄生种发狂,险些伤人,都被长清处理了,尸骸在小区后公园沙堆处,劳烦各位处理一下。”
“另外,长清昨天事急从权,借了一辆电动车,忘记归还车主,也请各位帮我们还一下。”
“最后,前几天夜里门店尽关,长清在无奈之下赊了一套睡衣,钱款我已经备好,这是店铺地址,还望诸位帮我们予以奉还。”
她一口气说完,递出一张清单。
这一番话说得很巧妙,话语里的偏袒意味一听而知。
她已想清楚,现在将自己和小水母捆作一根绳上的蚂蚱才是最佳之策。
不说别的,单说她血液对寄生种具有吸引性这一点,一旦被政府知道,下场显而易见。
不想做人形血库,只能先绑死这只令他们忌惮的深海巨物。
果不其然,制管局的人不自觉紧了紧手。
二者的关系比想象中还要亲密,他们的许多设想大概率泡汤,游说工作难上加难。
截然相反的,是“范长清”的表情。
它看向她的黑眸触动闪烁,几乎控制不住用触手裹住她的情绪。
她真好。
她在维护它。
它以后真的要吃掉她吗?
它感到犹豫。
因为,它可能再也不会遇到第二个这么体贴的口粮了。
温新雨看见它的眼神,笑着走到它身后,将柔白的手轻轻搭在怪物肩上,信赖意味不言而喻。
制管局警员们紧了眉头,中心那人绷着嗓开口:“温小姐,可否借一步说话?”
“当然,警方有需要,我又怎会不配合?”温新雨等着那三名警员先一步起身,才借着梳理长发的假动作,在范长清耳畔留下一句,“保护好我”。
她跟上三人去了公寓走廊,将房门虚掩,笑意盈盈一脸配合:“几位请说。”
警员看了一眼仅有一指宽的门缝,压低了声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