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着方向盘的力度愈来愈大,左手手臂也因剧烈发力而渗出更多血液,很快便疼得生理性打抖。
她不管不顾直闯两个红绿灯,将几条交通要道扰成一团乱麻,鸣笛与怒骂声不绝于耳。
追在她后面的车子有被追尾的,有被横撞的,按理说总该甩掉一部分了,然而她再一看后视镜
越来越多了!
有的车主已经按捺不住,降下车窗伸出数条黏湿的海藻追来。
果然是寄生种!
她是捅了寄生种的老窝吗?!怎么身边到处都是寄生种!
来到第三个十字路口时,温新雨瞥见右侧旧民巷,毫不犹豫右转方向盘拐了进去。
巷子狭小,仅能供一辆车经过,可以减轻身后的压力。
这一带在进行拆旧换新工程,无有人烟,工地人员也因昨夜有人员遭遇寄生而悉数暂遣回家。
没有后顾之忧,温新雨直接踩足油门,正想倚仗豪车性能拉开些距离时,前方却蓦地横插进另一辆轿车。
车窗大开,色彩斑斓的鱼头车主转动鱼眼贪婪凝视她。
温新雨:“……!”
她不得不踩下刹车,不过转瞬,后方车辆业已追至。
千钧一发之际,她终于想起什么。
“安妮,帮我拨通家里座机的电话!”温新雨语速飞快地命令车载AI。
“是,已呼叫”
她怎么差点忘了,她的家里,可是住着一个比这些家伙都可怕千万倍的怪物。
等待铃声似死亡倒计时一般打点响着。
“嘟”
“嘟”
“嘟”
五十秒过去,无人接听。
白色汽车被迫停下,周围十几辆汽车将其包围。
黄色海藻挣扎着想要进来,扭动着身体紧紧贴在她的车窗上,留下一道道湿滑恶心的痕迹。
有满口利齿的男人趴在她的车上,双目空洞地用牙齿大力啃噬车身,口中发出咀嚼金属的声音。
海蛇吐出纤细的蛇信,意图钻入车门缝隙。
他们生得如此丑陋。
与之相比,范长清简直是世界上最俊美无俦的寄生种,连那些透明的触手都显得如此可爱。
近十年没真情实感掉过一滴眼泪的温新雨,此刻实实在在生出了一种被恶心到想哭的冲动。
她抖着手摸向包里的防狼喷雾,看着盘踞在她车子各处、形态各异的寄生种,心里蔓延开走投无路的绝望感。
“咔嗒”一声。
海蛇的舌头撬开了车门。
不再密闭的空间送出更多属于女人的气味。
这一瞬间,所有围绕在车边的寄生种都开始发狂,飞速挤向狭小的车门,甚至为了能第一个到达而展开争斗。
十几个丑陋寄生种的脑袋挤在车门外,温新雨再按捺不住喊了一句脏话:
“我曹!!!”
眼眶飚出眼泪,她握着防狼喷雾一阵狂喷。
家中座机第三次因无人接听挂断,她抓狂地想:范长清是不是还没学会怎么接电话?!
四面楚歌,无路可退,防狼喷雾在一群寄生种面前犹如蜉蝣撼树,无济于事。
狰狞的海蛇男人脸冲到面前时,温新雨痛苦地闭上眼睛:
天要亡我。
几秒钟后,想象中的痛感却没有传来。
她抖开眼睑,眼帘里却是怪物们惊慌退散的场景。
畸形可怖的寄生怪物慌不择路的四散,在他们张牙的、舞爪的、奔逃的、变形的身形间隙里,早春清冷淡薄的日光透了进来,“范长清”长身立于那道光之间。
它的神色难看至极,